飛雪的血止住了,卻依然在昏迷不醒,耶律恭就那樣坐著,完全不理外界的一切,直到有人衝進來才皺了皺眉頭:“不是說過嗎?王妃喜靜,為什麼還來吵她?”
來人正是誰也攔不住的蕭鶴,蕭鶴怒吼著:“我答應你幫你做完這場戲,可是你沒告訴我你會犧牲掉她,你怎麼能這樣。”
蕭鶴激動的要上前看飛雪,卻被耶律恭的人奮力拖了出去,耶律恭似乎沒有聽到蕭鶴的話,安靜的陪著飛雪,跟她不停講著話。
“其實我早就知道你,開始肖鶴情報送的很勤快,後來慢慢少了起來,我派探子去了解,得到的情報中好多都是關於你的,我也曾親自去看過,我原以為宋國的女子都是木偶一般的無趣,卻沒想到還有一個這樣的你,你任性淘氣有時候還有一些囂張跋扈。”
有熱熱的東西從眼裏滑落,耶律恭繼續說著,可是飛雪卻毫無動靜,“你要是不醒來我就不保護你家人了,你醒來嗎?”
飛雪一動不動,睡得很平靜,沒有任何痛苦,可是耶律恭知道她一定很疼,流了那麼多的血,受了那麼重的傷。
耶律恭走出營帳的時候被等候多時的蕭鶴一拳頭打在了鼻子上,周圍的人趕緊製止住蕭鶴,耶律恭淡淡的看著蕭鶴:“她今天的一切都因你而起。”隨後便快不走開了。
他的飛雪很挑食,他這幾日都沒顧得上照顧她,他的飛雪喜歡吃清淡流質的事物,不喜油膩的東西,那些人不知道飛雪的口味,他要親自去告訴他們,讓他們給飛雪做。
飛雪畏寒怕冷,這裏多風多寒,要給飛雪找輕柔但是保暖的東西,他的飛雪喜歡幹淨,下人打來的水不幹淨,飛雪一定不高興。
自己要多做一點,這樣飛雪醒來時才會高興,不能停,不能停下來,耶律恭像是著了魔一般的不停想著,生怕萬一停下來自己會崩潰。
回來的時候飛雪還在睡著,耶律恭變戲法一樣的拿出了幾枝桃花,粉嫩嫩的含苞待放,小心的插在瓷瓶裏。
“喜歡嗎?我知道你一定喜歡,這是我派人從宋地拿來的桃花,你看是不是特別好看?我之前讀過一首唐詩叫做:一騎紅塵妃子笑,無人知是荔枝來,當時還在想真是奢靡,現在想想這算什麼?隻要你能醒過來,你要什麼我都會滿足你,你快點醒過來啊。”
耶律恭從來沒有說過這麼多的話,可是此刻卻想一直說一直說,再也不想停下來,下人心驚膽戰的來報說禦醫都被叫便了,都是束手無策,不能斷定王妃什麼時候醒,現在隻盼著王妃能夠吉人天相。
耶律恭笑著整了整飛雪額頭的碎發,輕柔的說了一個殺字,隨後又說“去宋地尋訪名醫”。
屬下不敢逗留,得令下去。
“他們都是庸醫,我的飛雪沒事對不對?這裏的條件不好,我們馬上回府,挺住,如果你要是偷懶,你爹,你表哥我可都不管了啊。”
斷斷續續的折騰了十來天,期間一直盛傳著皇後心如蛇蠍,為了得到謀害先皇後的罪證不惜以身犯險,預謀謀害王爺和王妃,王爺僥幸躲過一劫,王妃卻身受重傷,王爺王妃新婚燕爾,突遭不測,令人惋惜。
甚至有傳言說皇後為人歹毒,妄圖把持朝政,排除異己,謀害了很多人,很多大臣皆為其所害。
本來耶律恭的人望就很高,這樣一來一個忠勇善戰又專情的形象更獲得好感。
不過幾日皇後被廢黜,先皇後昭雪,但是這一切都沒有讓耶律恭提起精神,他一心一意的照顧飛雪。
蕭鶴安靜了很多,沒有再來吵過。
這天耶律恭照例陪飛雪說著話,突然發現飛雪的手指好像動了一下,耶律恭以為是自己眼花,屏氣凝神的盯著她的手指,真的又動了一下,不是錯覺。
耶律恭欣喜的吼道:“快叫大夫。”
那些大夫聽到吩咐後渾身發抖,以為他們要遭劫難,抱著必死的心到了之後才發現是飛雪好轉了。
大夫們輪番診治之後終於鬆了一口氣報告說王妃快醒了。
耶律恭耐心的又等了,快要耐心盡失的時候飛雪終於醒了,可是醒來的情景卻迎頭給耶律恭潑了一桶涼水。
“為什麼這麼黑啊?已經子夜了嗎?”
耶律恭的頭嗡了一下就大了,說話都有些結巴了:“快,快去,去請大夫。”
大夫們又被召了進來,商議了許久才派出一個代表說王妃可能是被砸中頭,眼睛失明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好。
耶律恭有些眩暈,險些站不住。
他的飛雪據說怕黑,現在一定很害怕吧?
耶律恭跌跌撞撞的走到了飛雪跟前,“飛雪,睡得太久了,還不太適應,你別害怕,我在這裏。”
飛雪虛弱的沒有力氣說話,隻能用嘴型問盒子。
“一切都沒事了,你先不要說話好不好?”
她的嘴唇很幹,幹的都起了一層皮,看起來也很疲倦,那雙秋水一般的眼睛此刻還是那樣的烏黑明亮,一點也看不出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