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 / 3)

鈴鈴鈴~

空曠安靜的畫廊裏突然揚起一陣陣的手機鈴聲。

正專心為牆上一塊髒汙補漆的楊水墨蹙起眉心。

真吵!是誰呀?畫廊已打烊,是誰擅自走進來還放任手機響個不停?

難道不知道在畫廊裏保持安靜是一種禮貌嗎

鈴~

還不接,到底是誰

不悅的轉頭。“經生,你怎麼來了”見到意外的訪客,她驚訝的放下提在手裏的油漆桶。

“今晚是李爺爺七十八歲大壽,父親出國了,但他打越洋電話回來,要我們代打赴宴,我是來接你的。”明經生悠閑的倚在門邊說。

李爺爺是黨政大老,明家不派人去祝壽說不過去,他一定得出席,且為顯得重視,她這個明家“媳婦”當然得陪同向長輩拜壽。

“你打電話給我就可以了,我會準備好到會場與你會合的,你不必親自跑到這裏來接我。”

以前有好多次非夫妻一起出席不可的場合,他分不開身接她,也都是她自己打扮妥當,再由司機接送至會場與他碰麵,他今天親自跑這一趟,有點奇怪,大忙人今天突然閑了嗎?

“我剛好沒什麼事,所以就過來接你了。”明經生環視著她工作的地方,約三、四百坪的空間規劃成幾個區塊,各有不同的風格,有的明亮,有的暗沉,有的鮮豔,有的樸質,這些設計想必是為了配合不同風格的畫作展出而做的變化。

目前他們所站的位置是所屬的區塊裏最大的一塊,旁邊的幾片移動牆被移開了,猜想應該是還想加大展場的範圍,未來要在這個區塊展出的人,應該分量不輕,幾乎吃了畫廊絕大部分的空間。

鈴鈴鈴~

才說完話口袋裏剛停的手機,又開始雞貓子喊叫了。

楊水墨瞪眼。“沒什麼事?等你先接完那一直響個不停的手機後,再說這種話吧。”她指著掛在他手臂上的那件昂貴的名牌風衣口袋裏的手機說。

雖然他的手機一直不給麵子的拚命響,但明經生隻是聳了肩,依舊瀟灑的倚在門邊看著她,沒有接電話的打算。

她這才驚覺,這家夥就這樣看著她工作多久了?

如果不是一直響個不停的手機鈴聲驚擾到她,她根本不知道旁邊有人佇立觀看?

他這樣盯著她看,讓她感到很不自在,再低頭看看自己的穿著,一件格子破襯衫,襯衫上還有不少處的油漆汙痕,為避免油漆滴落發上,頭上也好笑的戴著用報紙折成的帽子,全身肮髒邋遢極了,她難為情的拉了拉圍裙上的皺折。他應該不曾看過她這麼肮髒的樣子吧

“你的工作不是隻要負責展場設計跟監工就可以了嗎,還得負責刷油漆?”他聲音低沉,目光審視的看著她。

楊水墨局促的抿了唇,又拍了拍衣袖上的油漆細沫。“刷油漆不是我的工作,因為油漆工人剛離開,可是我發現還有幾處牆麵刷得不理想,而且有一點髒汙,所以我就想自己動手修補一下。”她低呐的解釋。

“嗯。”他頷首。“那你繼續吧。”他站在原地沒有動,嘴角含著淡薄的笑意,一副不會幹擾她工作的樣子。

“你不是說——”

“不趕時間,晚宴八點才開始。”明經生看了眼牆麵菱形造型的壁鍾,短針才指著五點鍾的方向。

“喔。”既然八點才開始,那他這麼早來接她做什麼真奇怪。

“需要我幫忙嗎?”看她愣著沒有馬上繼續未完成的工作,他開口問。

幫忙?她看了他一身超級筆挺的白襯衫,純絲綢製的藍領帶,名牌鐵灰色西裝褲,一絲不苟的名貴整齊裝扮,刷油漆?她搖了頭。

“不必了,你再等我幾分鍾,我隻要再修補一個地方就可以了。”

盤算自己也不能拖太久,她還得回去梳洗裝扮一下,這種場合冠蓋雲集,她可不能讓明家失禮,而且,那家夥的手機還在響個不停,響成這樣,想必一卡車的人在找他,真不明白他為什麼不接?

疑惑雖疑惑,不過她並不想過問他的事,搬來了梯子,她先前注意到,這片牆在約兩公尺高的牆麵上有一處刮痕,可能是油漆工人不小心劃到了,隻要簡單的再補上一層漆就看不出來,這種小事自己來就行了,不用麻煩工人明天再補刷一次。

她一手握著刷子,一手提著油漆桶,已經沒有手扶著梯子,隻得搖搖晃晃有點給他驚險的爬上梯子,明經生見狀,臉龐微微繃起,身體也不再悠閑的倚著門框,開始移動了。

“我很快的,隻要刷上幾下就可以了,不會耽誤太久的時間,你等等就好——啊——”楊水墨險象環生的爬著梯子,還一麵說著話,說著說著一個失去平衡,緊抓著刷子跟油漆桶的雙手硬是在空中徒勞無功的掙紮揮舞了幾下,眼看就要摔下來了,她閉上眼等著受傷出糗,但落地前一個沉彈,她並沒有感受到預期的疼痛,疑惑的睜開眼,原來她掉進一雙堅固的臂膀裏了。

“你沒事吧?”抱著她,明經生臉色陰沉的問。

“沒……沒事。”她吐了舌頭。還好他抱住了她,不然就有事了,真丟臉耶。

不僅讓他看見她工作中的髒樣子,還讓他見識到她笨手笨腳的德行。

這下他一定更加不能認定她有工作能力了。

“沒事就好。”他臉色沒那麼沉了。

“放我下來吧。”楊水墨尷尬的說,他將她抱得很緊,緊到她都能感受他臂膀肌肉有多緊繃。

“我來吧!”放下她後,他接過她手中的刷子說。

“可是你的衣服——”

他不發一語的將領帶鬆開,也解開襯衫的袖扣,卷了上去,露出他有力的手臂,拿著刷子、漆桶,輕鬆的爬上梯子,沒幾下工夫,俐落的將那處髒汙刷上一層幹淨的白漆,然後爬下梯子。

“這樣可以了嗎?”他詢問。

“可、可以了。”她驚愕的點頭。這家夥這輩子拿得最多最久的應該是筆,拿刷子油漆牆壁,這應該是頭一次吧?

“還有別的地方要油漆嗎?”他打算一次幫她處理好,可不願意再看見她做出驚險的動作。

“呃……沒有了。”她搖著頭,看著他幾根頭發沾上了白漆,自然的伸手想幫他拭去,但手伸到半空中就頓住了,總覺得,離婚後不能再自然而然的做出親匿的動作,心頭滯悶起來。

明經生握住她想伸回去的手。“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