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沐曉突然怒意退卻,看著地上的小豬,一臉平靜地命令,“把這玉豬送到後院,叫廚子做成烤乳豬,給兄弟們下酒。”
勤務兵猶豫著答應,笨手笨腳地去捉小豬。
玉驕吃驚地看著岑沐曉,見岑沐曉不像是說著玩的,也顧不了什麼規矩了,“這麼小的豬怎麼能殺,你太殘忍了,你怎麼變得這麼不可理喻?”
岑沐曉和勤務兵都驚訝地看著玉驕,勤務兵忙提醒玉驕,“大嫂,你怎麼能這麼和團長說話?”
岑沐曉斜睨著玉驕,嘴角漾起若有似無地冷笑,“變得?你認識我很久嗎?”
玉驕自知失言,忙裝作害怕地樣子,低下頭,“昨天團長還幫我講好話,我以為團長是個好人。”
岑沐曉暗暗歎了口氣,雙手插在在口袋裏,“這麼說我還是個壞人,”突然又大發雷霆,“鬼見愁,我就是壞人了,抱著你的豬,滾回豬圈去。”
玉驕又被嚇了一跳,實在受不了這一天幾驚幾嚇,拍了拍一下胸口,忍著氣,抱著“嗷嗷”直叫的小豬,快步衝了出去。
回到廚房的院子,豬圈已經砌好了,不過是在院牆下圍砌了一圈半人高的矮牆而已,玉驕將小豬放進豬圈,自己回房休息去了。
晚上,玉驕喂好的小豬,坐在小屋裏數著這兩天的工錢,不得不承認自己還算走運,這兩天的工錢抵得上趙媽小半個月的工錢了。
玉驕想過兩天就回去看看承佑的傷怎樣了,如果可以,就讓趙媽回來幫廚,自己再也受不了岑沐曉喜怒無常的脾氣了。不知為何,想到離開時,玉驕心裏一陣酸楚,黯然流下淚來。
突然,點燈閃了一下,接著一漆黑。停電了,玉驕懊惱地起身摸著洋火,點好一根蠟燭,玉驕發覺外麵燈光依舊,走到門口看了看,發現廚房院門外的門燈還亮著,原來是自己的小屋裏的電燈壞了。
剛關了房門準備睡覺,一回頭,蠟燭卻無風自滅了,玉驕突然感到恐懼,想到白天岑沐曉說起廚房鬧鬼的事,尖叫一聲跑出了小屋。
跑到廚房小院裏站著,喘了幾口氣,玉驕漸漸平複下來,暗笑自己荒唐,竟被岑沐曉的鬼話嚇著了。玉驕正要回房,一陣腳步聲傳來,玉驕立時想到岑沐曉,於是迅速地扯下頭巾遮住臉。
果然是岑沐曉,不過不是他一個人,而是領著十幾個荷槍實彈地衛兵衝進廚房小院。
岑沐曉和衛兵們詫異地看著穿著單衣單褲的玉驕,玉驕也張著大眼睛瞪著岑沐曉等人。
岑沐曉拿著手槍,四處掃了一眼,“鬼見愁,怎麼回事,剛才是你叫的,還是女鬼叫的,嚇跑了吧?”
岑沐曉說話依然不忘刻薄,玉驕咬著牙,“嚇跑了。”
岑沐曉忍住笑意,滿眼嘲弄地看著玉驕,“呦還真有女鬼?”
“是老鼠。”玉驕冷然回答。
衛兵們一陣哄笑,岑沐曉也低頭笑了一下,“你捂著臉幹嘛,怕嚇死其它的老鼠嗎?你還真善良。”
玉驕沒有心情和岑沐曉鬥嘴,冷冷地說,“驚擾團長了,不好意思,請團長回去休息吧,我再也不敢了。”
岑沐曉收起手槍,一邊轉身,一邊挖苦,“不敢什麼,亂叫喚嗎?你再叫個試試,把狼招來再找你算賬”
玉驕被岑沐曉氣得心疼,捂著胸口回到小屋,也不點蠟燭了,栓好門摸黑爬到床上,好在沒一會就進入夢鄉了。
玉驕一人住在廚房小院,她的職責是喂小豬,所以也沒人來打擾玉驕,玉驕睡醒時已經是日上三竿。
梳好頭,玉驕鬼鬼祟祟地打開房門看了看,見廚房小院裏沒有人影,這才放心地出來,小跑著進了廚房,在灶膛裏抓了一把鍋底灰,從懷裏掏出小鏡子,突然,玉驕驚叫一聲,接著忙將嘴巴捂住。
玉驕蹲下,豎起耳朵聽了聽,沒有聽見岑沐曉和衛兵們的腳步聲,這才鬆了口氣,拿起手裏的小鏡子照了照,手竟顫抖起來。
玉驕拚命地回想了一下,絕對確定自己是將臉洗幹淨了的,早上起來時門窗都栓地好好的,可是,自己臉上的鍋底灰是怎麼抹上去的,難道真有女鬼?玉驕想到這裏,看著手裏還未抹用的鍋底灰,不禁倒吸了口涼氣。
“鬼見愁,大清早的你嚷什麼?你是不是每天早晚都要嚇死一兩隻耗子?我們部隊的糧倉真鬧耗子,要不把你借調到那裏,也好讓你英雄有用武之地。”岑沐曉的聲音不溫不火地從門外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