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這種表現,大出胤礽等人的意料。胤礽等人還從未見過胤禛在桌麵上有這種“豪氣”。故而,胤禛話音剛落,那耿額就端著一碗酒站了起來:“四阿哥,耿某陪你幹一碗!”
胤禛毫不猶豫地又幹了第二碗酒。喝完之後,胤禛一邊命令身邊的女人給自己斟酒一邊笑眯眯地望著齊世武道:“齊大人,你可否想與我幹上一碗?”
齊世武的酒早就過量,所以遲遲疑疑地不敢應戰。胤礽忍不住地打了個酒嗝,很是不悅地言道:“齊大人,四阿哥主動找你喝酒,你為何不應?你這豈不是不給四阿哥麵子嗎?”
齊世武勉勉強強地站起了身子,可還沒發話,就又“咕咚”一聲坐了下去,而且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耿額和兩個女人連拖帶拽,好不容易地才將齊世武拉扯到了位子上。齊世武迷離著雙眼、結巴著舌頭言道:“殿下……四阿哥,我齊某……實在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啊……不然,何至於此?”
胤礽很是不屑地乜了齊世武一眼,然後衝著胤禛言道:“齊世武裝狗熊,不要理睬他,我們兄弟倆幹上一碗!”
胤禛一擺手道:“二哥且慢!齊大人不能喝了,我這碗酒卻一定要喝下去!”
於是胤禛又喝下去了第三碗酒。喝完之後,胤禛還將碗底倒過來給胤礽看:“二哥,我這碗酒喝得可否幹淨利落?”
胤礽卻朝著齊世武等人道:“你們都睜大眼睛好好看看,四阿哥雖然不善飲酒,但不鳴則已,一鳴則驚人!這才叫真正喝酒的人!”
沒成想,胤礽話音剛一落,胤禛就“撲通”一聲跌坐在了地上。這下子,齊世武樂開了:“太子殿下,四阿哥也不過如此啊!他是在打腫臉充胖子呢……”
胤禛卻坐在地上大喊大叫道:“誰說我打腫臉充胖子了?來,把酒倒上,我要與他拚個你死我活……”
胤禛說是這麼說,可怎麼努力也爬不起身來。他身邊那女人伸手去拉他,反被他拖在了地上。而且,不偏不斜,那女人剛好跌在了胤禛的懷裏。胤禛似乎是本能地一把抱住她。這樣,他和她就一起摟抱著滾在了地上,且一連翻滾了好幾個圈,惹得胤礽等人一個勁兒地哈哈大笑。胤礽一邊笑一邊還大聲嚷道:“若論喝酒,除了我,都是膿包……”
胤禛回到自己的貝勒府,已經是後半夜了。雖然他在東宮內的所作所為大半是裝出來的,但他之所以會裝得那麼逼真,乃是因為他的酒也確實有些過量。平日不怎麼喝酒,一下子喝得那麼猛,縱然有很好的酒量,一時也承受不起,所以,回到自己的貝勒府之後,他就大口大口地嘔吐起來。
胤禛是強迫自己嘔吐的,因為他要很快地清醒過來。嘔吐完畢,再用冷水刺激一下臉部,胤禛便算是清醒了。清醒過來之後,胤禛連著做了兩件事,一是派人去通知隆科多速來議事,二是趕緊躺在床上回憶自己在東宮裏的所見所聞。
待胤禛將一切都清清楚楚地回憶起來之後,那隆科多也匆匆忙忙地趕到了胤禛的身邊。胤禛便把自己在東宮裏的所見所聞詳詳細細地告訴了隆科多。
隆科多大驚失色地道:“四阿哥,你沒有聽錯吧?他們要在一個月之後占領京城,控製整個皇宮?”
胤禛回道:“我沒有聽錯,絕對沒有聽錯……我惟一擔心的是,他們是不是故意在我的麵前說這番假話……”
隆科多沉吟道:“我看不像……他們既不可能知曉你去的本意,更無考驗你的必要……”
胤禛點頭道:“我也是這麼想……既如此,那他們所說的一切,就都是真話。”
隆科多皺起了眉頭:“他們在一個月之後要占領京城、控製整個皇宮,目的是什麼呢?莫非……”隆科多不由得瞪大了眼,“莫非,他們要用武力逼迫皇上退位?”
“很有這種可能!”胤禛明明白白地道,“不僅僅是有這種可能,而應該肯定是這樣!不然,他們就沒有必要占領整個京城!”
隆科多頓了一下,然後問道:“假如他們真的是要用武力逼迫皇上退位的話,為什麼非要等到一個月之後?是他們沒有準備好?還是由於別的什麼原因?”
胤禛搖搖頭說道:“他們一定是做了充分準備的,他們手中都有兵權,這麼長的時間,足夠他們做任何事情了,並且,看他們今天的表情,貌似早已經是勝券在握了!不然,依照太子最近的表現,我怎麼可能會得知這麼重要的事情?”
不錯,胤礽如果不是太得意忘形,也不會將如此重大的訊息透漏出來,而胤禛更不可能知道。突然,隆科多叫了起來:“四阿哥,我大概知道他們為什麼要在一個月之後起兵造反了。”
胤禛問:“什麼原因?”
隆科多對著胤禛擠擠眼睛說道:“四阿哥,您想想,一個月之後,朝廷會有什麼事情發生?”
胤禛仔細想了一下,“哦”了一聲,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原來,再等一個月之後,康熙就是六十歲了。
太和殿又被稱之為金鑾殿,明朝初期的時候稱之為奉天殿,後來又被稱為皇極殿,在清朝時期改成了太和殿,是皇帝們舉行大典的地方。那天逼皇帝退位啊!
隆科多接著說道:“再有一個月,就是皇上的六十大壽,那個時候,所有的官員都會到場祝賀,除此之外,還有各個部落的首領,甚至還有很多國外的使者,這個時候發兵,可是最有利的時機啊!”
胤禛點頭道:“是呀,在這一天發動兵變,可以收到家喻戶曉、舉世皆知的效果……如此看來,胤礽倒也不笨,而且膽量更大……”
隆科多問道:“胤礽的陰謀,我們已知曉,現在該怎麼做?”
胤禛言道:“我們隻是知道他們的意圖,還並沒有掌握他們要發動兵變的證據,所以,我們現在還不能輕舉妄動!”
隆科多急道:“四阿哥,難道我們就在這裏等著胤礽發動兵變?”
“當然不是!”胤禛馬上言道,“在這裏幹等,隻有死路一條!”
隆科多沒再問,隻是緊緊地盯著胤禛的臉。胤禛沉吟道:“既然胤礽已決定要在一個月之後發動兵變,那他們現在就應該做好了一切準備……我估計,京城之外必然駐紮著托合齊的親兵,而且,人數還不會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