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轉換著氣泡按摩和衝浪按摩,她準備躺半個小時,舒展一下身體神經,以為明天的工作做好準備。
“你還是和我的律師解釋。”
這句話,經常配合著他陰冷的眼神出現在她腦海。
佩琦經常寄美國那邊的高級雜誌給她,隻要有他新聞的都不放過,所以她很知道,現在的他有著怎樣的資本與狂妄。
隻是,律師……真的要通過法律解決嗎?
周家兄妹和她,將這件事想得如此簡單,中國這麼大,她就在這一方活動,都沒考慮過事情有曝光的一天。
現在可以怎樣?告訴他真相,告訴她自己當年是如何在英國被心愛的人欺騙拋棄,如何未婚先孕,如何又不相信愛人寡情而堅持等待堅持生下孩子,最後如何夢破心涼,如何為了保全父母顏麵以及幼女童真……而利用也姓楊的他?
一切,似乎簡單,卻,舉步維艱。
因為,她還是不想為了得到楊逸昇的原諒,而出賣自己那麼不堪的私密往事。
說到底,他不過就是一個最熟悉的……陌生人而已。
今天,她才知道,報紙雜誌所描寫的,不過是誇張杜撰,並不是真實的他。
“楊盼盼。”
在水流聲中,她甚至出現了幻聽。
瞬間緊繃的神經又瞬間放鬆。
原來他冰塊一樣的表現給了她這麼大的影響。
甩掉那聲音,她加快水流速度,讓自己放鬆,不去想煩心的事。
明天,有三個封麵任務,因為今天的出遊,她連草稿都沒有畫,更遑論修改上色成圖了,時間真的很緊……
洗完澡,隻披上粉色絲織裕袍,她走出浴室,同時關上燈。
在家裏,即使黑夜,她也能準確回到自己的房裏。
隻不過,在路過她的小工作室時,門縫低下泄落的燈光扯住了她的腳步。
她疑惑,剛才明明是關著的……
抓住門把,一扭,推門。
她的旋轉工作椅一轉,在燈光下,一身黑西裝的人,嚇了她很大一跳。
“啊!”
短促的尖叫,她縮回了手,本能的護向自己胸襟。
“我以為,你在裏麵睡著了。”很低沉薄涼的嗓音,楊逸昇一瞬不眨地盯著眼前看起來魂飛魄散的女人。
上了二樓,他才注意到水聲和門縫下的燈光,知道她在洗澡,一聲叫喚沒有成功,他還是選擇進工作室坐著等。
“你、你怎麼會在這裏!”
又吃驚,又惶恐,又有些憤怒,鬥著嗓子,盼盼質問。
他明明一副無意深談的樣子走了的,她也明明檢查過門窗了的,為什麼,他會憑空出現在她的工作室?
爬窗?
眼神一斜,她望向房子唯一的窗戶,隻見窗簾都拉著,看似無異。
他以前是混黑的……
這樣的念頭閃進她腦海,她驚得後退一步,雙手緊緊抓住前襟,眼神更加戒備。
對於盼盼的反應,楊逸昇表現得不驚不躁。
“我價值上千萬的跑車,被你無知的鄰居——或者說愛慕者——毀了。”他坐在那裏,望著驚慌的女人平靜地說道。
盼盼則一頭霧水,反應不過來,“你說什麼?”
但是楊逸昇從來不喜歡過多的解釋,自顧自地說了下去。
“明天,我的律師就會過來,兩件事一並解決。”
那幾個無知的村民,大概不知道,因為自己一時的爽快,背上了怎樣的巨債。
“現在,給我準備一間房。”
聽到這裏,盼盼瞠目。
“怎麼,毀了我的車,這樣的要求很過分?”
漸漸平靜,看著這張熟悉又陌生的臉,盼盼忽然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