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傳來熱力,盼盼幾個深呼吸,不再企圖看台下,轉而望著他的側臉,尋找安心的力量。
“但我的妻子不喜歡如此‘不安定’的我,”他將黑道這樣的字眼避過,“創業之路非常艱難,經常遭到過去‘朋友’的打擊,她還曾經受到過傷害。為了她的安全,我才將她送走,預計等形勢穩定再將她接回來。”
他的側臉顯得冷硬,說話間喉頭滑動,她仿佛感受到了他喉間的震動。
“後來父親去世,到我們有了孩子的時候,剛好集團創立不久,我還是將全部心神用在集團上,由此,得罪了我的妻子。”
說到這裏,他笑,轉頭間,就悴不及防地對上了她的眼,那麼認真那麼專注的凝望,他一愣。
毫無防備就對上他的笑臉,盼盼也一驚,趕緊避開。
不過他很快就回神,“看,就像是這樣,她對我不理不睬!”
他玩笑的口吻立刻就將氣氛改變。
“我將她送到英國待產,後來又送到中國生活,她居然都沒有異議,乖乖地接受我的安排。那時候我還沒有意識到自己做錯了什麼,隻認為,一切都是為她和孩子好。”
感覺到他又麵對台下,盼盼悄悄轉眼,又對上了他的側麵。
他嘴裏說著他杜撰好的故事,那麼合情那麼合理,如果不是當事人,她都差點相信。
“直到後來事業上了軌道,等我想接回她們母女時才知道,我受到了怎樣的懲罰。我的妻子不願意和我回家,不願意和我一起生活,一直逃避我,還對外宣稱,她的先生有心髒病兩人才會分開而居。”
銜接得很好,她不禁猜測,這個故事是誰想出來的?
“我無可奈何,知道是自己的錯。當然,如果不是知道她還是愛著我,我也不會任由她。總想著,懲罰總會有結束的一天。直到日前,不知道是哪個有心人士,想要給我製造麻煩,給大家發了匿名郵件。”
故事似乎就要結束,台下記者都聽得全神貫注,手上不停,不想遺漏任何信息。
盼盼終於轉頭望向台下,看清楚了台下的形勢,發現有記者朝她笑,她也回以微笑,即使笑得有些僵硬。
“他想打擊我吧,但是我卻要說,我很感謝他。如果不是他的多事,大家也不會如此好奇,傳聞也不會一天勝過一天,最後,甚至說我就快死了!眼見我受到如此大的‘打擊’,我的妻子終於受不了了。”楊逸昇又轉頭,這回看到了盼盼正微笑著的側顏,隨著鎂光燈的光芒,如夢如畫。
一下子沒了他的嗓音,盼盼才驚覺,按照先前所說,輪到她了。
心一下子跳到嗓子眼,她張嘴,卻發不了聲音,臉色微變。
氣氛有些凝滯,楊逸昇立刻解圍,“她還是不習慣麵對媒體,希望大家見諒,總得給她適應的時間。”
手背上的力道加重,盼盼握拳,深呼吸,一咬牙。
“對於那個好事者……”一出聲,她才發現自己的嗓音有些抖,立刻呼出一口氣,穩住,“我……先生一直在說感謝他,而我卻感謝不起來。這是我和我……先生之間的私事,卻不想成為一個鬧哄哄的緋聞。”
比不上楊逸昇說妻子那麼順口,盼盼說先生總是卡住。
“這麼多年都過去了,我和我……先生自有我們的相處模式,我覺得很好,我發覺自己不適合富家生活,不喜歡在媒體麵前曝光,目前這樣的生活真的很好,一直認為隻要我們彼此……相愛就好。”盼盼一緊張,說話就有些繞,“但是因為這位好事者,我不得不出來幫我先生澄清,不得不……答應他的求婚……”
台下嘩然。
眼看著盼盼有些困難,楊逸昇接過話頭。
“沒錯,我們還沒有正式結婚,但因為彼此都早已認定,我們都以夫妻相稱。因為這個好事者,不僅讓我追回妻子女兒,還讓我妻子終於答應了我的求婚。所以,在此我要說,真的謝謝你。”
嘩啦。
一隻玻璃酒杯被摔上了液晶電視屏上楊逸昇放大的臉孔,紅色的液體頓時順著熒幕下滑。
而電視裏的人當然不受影響,“我們的婚期定在十一月十五,也就是半個月後,到時候,還希望得到大家的祝福。”
掌聲響起,而電視卻在這刻關閉,接著,是一個遙控器被扔上了電視。
“他媽的!”
肥胖的趙之恒一拍皮椅,滿肚子火氣。
簡直就是賠了夫人又折兵!那輛上千萬的車經過這一修又花了好幾百萬!誰曉得原本想打擊他的匿名信竟然讓他們兩個在一起了!
他不甘心,他怎麼會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