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去秋至。
又是一個收獲的季節,而埃及的秋天的夜晚卻遠遠不如白天時的熱鬧。
轉涼的風能寒進人的骨子裏,寒入人心……
而就在這種萬戶閉門的夜晚,一扇開著的窗戶顯得異常突兀。
“吭——!!”
突然,
一個中等大小的酒瓶拋出那原本就引人注目的房間,砸在庭院中的磚瓦上,粉碎。
在這種夜深人靜的時刻,這聲巨響引來了四周一陣狗吠。
“哈哈……果然,這種時候,就隻有狗還醒著……”
男子似乎對自己的行為很是滿意,他一轉身,猛地靠上冰冷的窗沿。
麵向黑暗,男子的眼睛閃爍著不同顏色的光芒。
巫瑟爾?拉姆瑟斯。
這個笑戰沙場的男人,此刻竟然是一臉頹廢。
酒可喪誌。
拉姆瑟斯原本是不相信的,然而,到了今天晚上他才意識到,酒的確可以喪誌。
不過,一切前提是……你需要被麻痹。
被酒精麻痹到一種程度,讓你可以毫無牽掛地過他一整夜。
精神抖擻,或者裝作精神抖擻地開始新的一天。
見鬼……他好像真的有點醉了……
“哥哥……”
門外傳來裙擺的摩擦聲:“我知道你還沒睡……我們可以談談麼?”
拉姆瑟斯有點狼狽地望向門,半晌,終於搖搖晃晃地上前,將門打開。
果然是聶芙特。
她站在門口,很難得地沒有帶上假發。
身著睡衣,眼神是難以掩飾的落寞。
“聶芙特,你的行為、很不合規矩喔……”
拉姆瑟斯的聲音充滿調侃:“三更半夜的往男人房間跑,即使是哥哥,想被母親打麼……”
冷冷地瞪了一眼爛醉的男人,聶芙特猛地將他往房間裏一推,然後自己也溜進來,輕巧地帶上門。
拉姆瑟斯也不再開玩笑,他一腳踢開擋路的空酒瓶子,跌跌撞撞,躺倒進自己的床裏。
空氣中彌漫著冰冷因子。
兩人長久沒有說話。
就當聶芙特以為拉姆瑟斯已經睡著的時候,陰影處的床裏傳來一聲若有若無的歎息。
於是聶芙特走近床邊,靠著床沿坐下。
“出事的時候,你在場,是不是?”
沉默半晌,聶芙特微微應了一聲。
“她……傷得很重……很痛苦嗎……?”
拉姆瑟斯的聲音在顫抖。
不知道作出如何回答,聶芙特隻是坐著發呆。
“哈哈……”
出乎意料的,拉姆瑟斯居然笑出聲。
“我以為,自己做的都是對的。以為,一切都是為了她好。世界上99%的事情我能做出準確的判斷,可是最致命的抉擇……卻偏偏是那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