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哥,我們都大了,那些年少青春,似乎不值得再拿出來提了。”溫和的笑容,是拒絕再去觸碰所有一切與他有關的回憶,隻是,在不經意間,懷念總是如潮水般湧來,自己究竟是在提醒自己忘記,還是在提醒忘記中記得更牢?
“還沒有放下嗎?”似乎有些了然,陳思醒的眼神小心的探索著,“他……”
“醒哥!”臉上的笑容突然嚴肅,飛快的三字出口,打斷了他下麵的話,“我們是朋友,今天隻談我們,和別人無關。”
“可是,你們都回來了,不應該……”急急的出口,再次被林曦無情的打斷。
“哥哥,我隻是來見導師的,能見到你,我非常開心,但是我在這裏,也隻呆上一兩個月就走,太多以前的朋友我無暇過問,還是不要騷擾他人的平靜生活。”話中的意思一聽即明,陳思醒又怎麼會不懂,繼續糾纏,說不定以她的性格,會當場拂袖而去。
他回來了,他回來了,剛才即使陳思醒的話沒有說完,林曦依然敏銳的捕捉到了話中的精髓,那句,你們都回來了,分明還指著另外一個人,該問嗎?不該問吧?
用力的壓下心頭翻滾的浪滔,努力的讓自己的心情和麵容一樣古井無波,那個人,已經與自己沒有任何幹係,他的所有事情,都與自己無關,不明白自己突然加速的心跳為的是什麼?難道當年的羞辱還不夠慘烈麼?還是人性本劣的好了傷疤忘了痛?
林曦從沉思中醒來,發現陳思醒的沉默讓空氣凝滯的有些尷尬,意識到自己剛才的反應過度,林曦掛上討好的笑容,一如當初那樣甜甜的一聲,“醒哥哥!”當初他老實溫和的性格,就是耐不住自己小魔女般擅變的脾氣,往往被整的頭大,隻要這麼連撒嬌帶服軟的一聲,一切化為烏有。
無奈的一聲歎息,“你這丫頭。”
“哥哥,你這麼好的脾氣,還沒給我找著嫂子麼?”事隔多年,大家都大了,自己都二十六了,陳思醒也該二十七八了吧,這個性格溫柔的男子,真不知道誰家女孩子有這麼好的福氣。
“還說我!”沒好氣的看她一眼,“男人三十不結婚都沒人說,女孩子過了二十五若是還沒嫁,可就是剩女了,當初身邊認識的女孩子,個個都結婚了。”
突然想到了什麼,他掏出手機,對著屏幕上的日期確認似的看了兩眼,“你知道嗎,那個安若夢,明天結婚。”
安若夢,安若夢,這個在無數個夜裏讓自己淚濕枕巾哭著醒來,一夜無眠隻能在煙霧渺渺中穩定心緒的名字,一位擁有與這個名字同樣美麗大方的女子,一位能夠尖酸刻薄到字字如針似刀刻進自己心中的女子,她的名字,與他一起,是自己心中最深的痛,最諷刺的笑。
“他們終於要結婚了嗎?”冷冷的一笑,帶著無盡的嘲諷,“我還以為,當初我走了以後,他們就該迫不及待的走進婚姻的殿堂,怎麼拖了三年這麼久?”
為什麼,為什麼耳朵象炸了一樣,發出嗡嗡的聲音,為什麼,為什麼心象突然失了重,再也找不到自己的位置,為什麼,為什麼連呼吸都變的艱難,淺淺的一抽,就能痛進肺中,為什麼,為什麼腦子一片空白?
“小溪,你似乎有些誤會了,他……”
“忘不了忘不了
忘不了你的錯
忘不了你的好
忘不了雨中的散步
也忘不了那風裏的擁抱
………………”
突然響起的手機鈴聲,讓陳思醒打住了下麵的話,而林曦,手忙腳亂的在包裏翻找著,看見閃爍在屏幕上那低垂四十五度角的撅嘴照片,林曦歉然的一笑:“對不起,我接個電話。”
一邊離開座位,一邊順手按下通話鍵,剛剛貼近耳朵,輕輕的一聲:“喂!”
“死小溪,你跑哪去了啊,大早出去看導師,這都快下午了,別告訴我你這個路癡又把自己給走丟了。”叫嚷著她的關心,顏筱雨的聲音讓林曦下意識的將手機拉遠與耳朵的距離,心裏咒罵著手機良好的通話性能。
嗬嗬一笑,林曦小聲說著,“導師在學校做課題,我回學校看看,結果碰上了醒哥,聊聊近況。”
“醒哥?”電話那頭有著片刻的思索,再次化為佛門獅子吼,“陳思醒是吧?冤家路窄,有什麼好聊的,那幫人我都三年沒聯係了,你說那麼多幹什麼,一丘之貉,趕緊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