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高太尉又把禦醫楊太醫請到府上。
一邊讓楊太醫幫忙看病,他一邊問徐獻:“傑兒,你現在好些沒?”
對於高太尉的到來,徐獻一直比較緊張,無論如何,他也是高衙內的老爹,對高衙內肯定有些了解。
唯恐說話露出馬腳,這些日子對於他的問話,徐獻抱定了支唔應對的方式,從來隻有隻言片語。隻是,話雖盡量少,還是免不了偶爾出現與時代不符的詞語。好在高太尉早有成見,這些話落在他耳中,隻是更坐實了寶貝兒子病得不輕,以至有胡言亂語的情況。
聽到高太尉問,徐獻采取老辦法,裝成病糊塗了,哼哼兩聲沒有搭腔。
看了眼徐獻削瘦的臉,高太尉一聲歎息,伸手延請已給徐獻搭過脈的楊太醫,兩人一前一後出了房間。
來到書房坐定,早有仆役上了茶水,象征性地抿了口茶,高太尉就焦急地看向楊太醫。
“太尉大人,令郎並無大礙,隻需靜心調養,待在下再開出幾味方子給令郎服下,休養給三五日就好。”
早有下人拿來紙墨,攜了方子去取藥。
送走楊太醫,高太尉的眉頭皺得更緊了。前後幾十個大夫,都說無礙,可“高衙內”卻是一日瘦過一日,怎麼能叫他安心。
就在這時,老都管走了過來。
這都管相當於是現代秘書般的人物,與高太尉關係可不一般,他先施了個禮,然後問高太尉:“大人是為衙內的病情煩心吧。”
他這可不是隨口說說,不久之前,富安與陸謙悄悄找到他,將衙內如何調戲林衝老婆的事前前後後都講了一遍。看高太尉皺眉長歎,他忙道:“衙內害的不是別的病,而是林衝老婆。”
他一五一十地把聽來的話會講給高太尉,接著,把一心想攀上高太尉這根高枝的兩人引見過來。
那高太尉什麼人啊,聽他們有條有理地說出如何收拾林衝,好為自己兒子治好相思病,當下拍板同意。
等到躺在病床上,還苦思如何與林衝改善關係的徐獻聽這富安、陸謙報喜般告訴他,林衝已發配滄州,還給老婆寫了休書的事情,才知道,他雖用盡心機,還是未能改變曆史。
等明白雖然他沒有要求對付林衝,卻因為胃口不佳而引發這場誤會,更是隻有苦笑的份。
不過,他很快就想開了。沒有林衝逼上梁山,王倫不死,水滸的一百零八將隻怕也聚不起來呢。
於是,接下來高府逼嫁,他也就聽之任之。
他記得很清楚,正因為林衝丈人死活不允,這富安和陸謙才前往滄州暗害林衝,最後被林衝所殺,也逼得林衝無奈上梁山。富安、陸謙都不是什麼好鳥,死了活該。
再說了,陸謙倒罷,富安可是對高衙內最了解的人之一,他不死,徐獻怎麼能安心當這個“高衙內”。
就這樣過了近一個月,見寶貝兒子病情死活不見好轉的高太尉終於將富安和陸謙派了出去,這也讓徐獻長長鬆了口氣。
沒了這知根知底又十分精明的人跟在邊上,再加上一個月的揣摩,對於這時代的語言也掌握得差不多,他終於可以起來活動了——誰這麼沒病沒痛地在躺一個月都會覺得受不了吧。
聽到徐獻終於起床,高太尉高興得特地跑來看望。在他看來,寶貝兒子是覺得美人在望,終於解了心病,這才一日好過一日,卻哪知其實是徐獻慢慢適應了菜肴的味道,以至飯量漸增。
怕高太尉一會再來看望,已經在剛才的對答裏出了一身汗的徐獻帶著幾個下人就出門去。
宋朝首都古稱汴京,又稱東京或大梁,今之河南開封,本以為不過是古代一城,再繁華也繁華不到哪去,等出了門,才知道完全是想錯了,一路上,人流接踵摩肩,比現代大都市也差不到哪去,街道兩旁的建築雖然比現代矮許多,但建築風格古樸,有番別致的情趣,那高達十多米的城牆,更是讓原本小視古人的徐獻大吃一驚。
一路行來,迥然不同的服飾,還有路邊各式各樣的攤販看得徐獻目不暇接,唯一讓他不太爽的是,往往他到的地方,密密麻麻的人流就會自動讓開條道來,稍有的點姿色的大姑娘小媳婦更是如見了鬼般遠遠逃開。
知道高衙內名聲差,對這事他早有心理準備,問題在於,對從電視電影裏看遍世界美女的他來說,這些人的模樣實在引不起他半點興趣。看那些人嚇成那樣,隻說明一件事,那高衙內的品味也太差了吧!
對人流自動讓道這事,最開始他是不太習慣,慢慢地,也覺得無所謂了,尤其看到別人走路都得擠出一身汗,而他周圍,就算在最擁擠的地方都會空出一大片,更是有種得意在心底:老子如今也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