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出人意料地成功,當奶奶被安然無恙地推出手術室時,伊楠看到爺爺居然喜極而泣,一張滄桑的臉上無聲地布滿淚痕,她也激動地偷偷抹淚。
醫生說術後還需要留院觀察至少一周,如果一周內沒發生意外狀況,說明病情基本穩定。從目前的情況來看,一切都很順利,並發症的概率畢竟不大,但仍不能掉以輕心,伊楠和爺爺始終懸著的一顆心終於放了回去。
馮奕使命完成,手術完成後的當天傍晚就急著離開。臨走,爺爺奶奶萬般不舍,他們早已把他當成未來的孫女婿,追問下次什麼時候再來,伊楠在旁邊看到這個烏龍越搞越大,頓時又著急又不好意思。
幸虧馮奕的周旋功夫好,幾句安慰的話一說,兩老又眉開眼笑了。
伊楠送馮奕從醫院出來,他上車前接了個電話,簡短的幾句對話,伊楠就猜出對方一定是梁鍾鳴。果然,馮奕很快把手機遞給她,微笑著說:“梁先生從深圳打過來,你還是親自跟他說吧。”
伊楠激動地接過來,聽到電話那頭傳來的那聲既熟悉又親切的叫喚,差點掉下淚來,迫不及待地把奶奶手術成功的好消息告訴了他。
梁鍾鳴也很高興,頓了一頓說:“伊楠,我訂了後天去S市的機票。”
伊楠愣住,聽到他的聲音低柔地繼續道:“我想見你。”
伊楠站在到港大廳視野最寬闊的一角,眼看著梁鍾鳴隨最早出來的一批客人往外走。剛開春,晚間還有濃重的寒意,而他卻隻著一身單薄的深色西服,一件風衣搭在臂彎裏,右手拖了個小皮箱。
伊楠沒有立刻迎上去,她佇立在不顯眼的角落,目不轉睛地看著他在大廳的正中停下腳步,四下望了望,輕輕皺眉,又低頭看表,每個動作都透出穩篤而成熟的魅力。
當他們的視線穿過一切障礙物連接在一起時,隔著遙遙的人群,兩人相視笑了。她跑到他麵前,仰臉對著他滿足地微笑。
梁鍾鳴伸出的手指勾起,在她鼻子上輕輕一刮,那是他們之間表示親昵的動作,憐惜地說:“你瘦了。”
“減肥成功!”伊楠心情好,跟他開起了玩笑。她要幫他拿皮箱,他沒讓,她兩手空空地閑不住,最後硬是把他臂彎裏那件風衣給搶過來挽著了。其實一出大廳就覺得冷,她又趕緊還給他,央他穿上。
梁鍾鳴孤身過來,當然也沒有車,於是和伊楠一起去坐的士。隊排得井然有序,很快就輪到他們。
坐在出租車裏,兩人握在一起的手始終沒分開。
“你出來,奶奶那邊沒問題嗎?”
伊楠道:“有一個專門的護士,爺爺也二十四小時不離榻前地看著呢。我說今天累了,要早些休息,爺爺立刻就趕我回來了。”這幾天她過於焦灼,的確沒睡到多少好覺,“其實爺爺也很累,可他不肯離開奶奶,生怕轉個身就有出紕漏,唉!”
梁鍾鳴握著她的手緊了一緊,安慰她,“一切都會好起來。”
伊楠笑著點頭,心裏踏實多了。她問梁鍾鳴晚飯吃過沒有,梁鍾鳴說在飛機上吃了點兒,但不解餓。
“那先找個地方吃飯吧。”
梁鍾鳴想了想道:“先去酒店,你住哪兒?”
伊楠說了賓館的名字,掛牌四星,那地方離醫院很近。她見梁鍾鳴有些不以為然的樣子,想起來馮奕說過他對住的地方特別挑剔,於是道:“你想住哪兒?我立刻幫你訂,應該還來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