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鈴鈴…”一陣刺耳的鬧鍾聲響起,清蘿睜大眼坐起,掀開身上海藍色的哆啦A夢被子,環顧四周,心裏一陣激動。
天藍色的碎花壁紙,星月灑滿的天花板,床頭櫃上阿峰送的漩渦鳴人台燈,晨風吹動窗前掛著的貝殼風鈴清吟脆響,還有不停暴走吼叫的死神鬧鍾…這是我的房間!
我回來了!
清蘿,不,方玉欣喜若狂地在床上翻滾。
“小玉!小玉!趕快起來啦!七點一刻啦!再不起來又要遲到了!你這個月第幾次了?還說什麼要得獎金請我跟你爸爸去馬爾代夫,你這樣我們頂多去趟小吃街!快起來了啊!”方媽特有的嗓音從門外飄進來。
方玉停住動作張嘴就要回答。
“哎呀!煩死了!答應你的跑不掉的!老是掛在嘴邊!真是小心眼!”方玉驚恐萬狀,這不是自己想說的!
“臭丫頭!說誰小心眼?趕緊給我起來!你爸爸早就把早飯買回來了,都熱了一遍了!快起來!”性急的方媽從客廳走進房來,揭開被子揪出一個頭發亂蓬蓬身著海綿寶寶睡衣的女人。
方玉急切地看著媽媽,張嘴大喊:“媽!媽!我在這兒!她不是我!不,她不是你女兒!我才是!媽…”
眼前這個日思夜盼了六年的人無動於衷。
方玉崩潰了。
媽媽看不見自己,也聽不見自己說的話!
方玉木然地看著那個冒名頂替自己的女人被媽媽半推半抱地帶進衛生間,心安理得地享受媽媽為自己放好的洗澡水。
方玉跟著媽媽出去,看她在餐桌前坐下來,爸爸在一旁戴著老花鏡翻著報紙。
一切平淡自然,一如既往。
方玉想起浴室裏的女人,轉身跑過去。
那女人趴在浴缸邊沿昏昏欲睡,方玉走過去蹲下來撥開她蓬鬆的頭發,隨了媽媽的寬額頭,爸爸的大鼻子,果然,這個女人跟自己長得一樣。
或者她就是自己!
那現在是在做夢嗎?
“我不是你!”
方玉大叫一聲後退,麵前這人突然睜了眼嬉笑道。
“你能看見我?”方玉壯著膽子問了一句。
“當然能看見咯!”
“你是誰?為什麼在我家假扮我?”方玉憤憤道。
“我是方玉!這是我家!我幹嘛假扮你?”
方玉火大:“你最好別再嬉皮笑臉!快點回答我!”
“方清蘿,你是古代大家閨秀,怎麼能大聲咆哮呢?”
方玉搖頭,不是!我不是方清蘿!我是方玉!我是方玉!
“你可以照照鏡子呀!”那個方玉笑眯眯指著浴室裏那麵高清透明度的玻璃鏡。
方玉慢吞吞走過去,鏡裏映出一個身量嬌小的高中生模樣的女孩子,額頭飽滿,櫻唇紅潤,秋水剪瞳,鼻梁高挺。
方玉從鏡裏看到那個女人趴在浴缸邊沿懶洋洋地笑,方玉覺得這笑聲無比刺耳:“閉嘴!閉嘴!這不是我!這不是我!”
方玉衝出浴室,跑到客廳,伸手就去抱爸爸,誰知爸爸身子縮成一團變成一縷青煙飛散了,方玉痛苦地慘叫,轉身到媽媽那兒還是如此。
方玉一陣無力。
那女人裹著浴巾走出來笑嗬嗬道:“還不死心?你跟我來!”
方玉看那女人往玄關處走去,猶疑不舍地看向這個生活了二十幾年的家,轉身跟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