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小的時候,曾經問過母親這樣的問題:“媽媽你看,天上的月亮總是跟著我們一起走,我們往東她也往東、我們往西她也往西;我們跑得快她也跑得快、我們走得慢她也走得慢,這是為什麼呢?”誠實善良的媽媽對我說:“孩子,這是因為月亮是我們的好朋友,所以,她就跟著我們一起走了。”

接著我又問母親:“媽媽,如果你向南走、我向北走,那月亮應該是跟著你向南走,還是跟著我向北走呢?”媽媽無法回答,要我去問爸爸。爸爸對我說:“孩子,這是因為月亮在天上離我們很遠,我們人類在地球上走動時,其觀察的角度變化對於所看到的月亮來講是很小的,所以,你認為月亮是跟著你走,其實,月亮在天上是不動的,她沒有跟任何人走,那是你觀察時所產生的錯覺,等到你長大了、知識豐富以後就會明白其中的道理。”此時,我一知半解。

上了中學以後,我問父親:“爸爸,月亮距離我們地球有多遠?”“大約是38萬公裏左右。”“每一個人都需要隨時隨地地眨眼讓眼睛休息。那麼,當我的眼睛眨了一下後再睜開時,怎麼一下子又看到了天上的月亮?這月亮距離我這麼遠,怎麼會跑得那麼快?”“這不是月亮跑得快跑到你的眼睛裏,而是因為光線跑到你的眼睛裏,光跑的速度是非常快的。”“光的速度我知道,按照光的速度計算,那這個月亮的光線應該經過一秒鍾以後才進入到我的視線之內,可怎麼會眼睛眨了一下以後一睜開就能看到月亮呢?”樸實無華的父親對我說:“這個問題我也不懂,你還是問老師吧?”

我帶著疑問向物理老師請教:“按照光速計算,月亮到達地球被我看到的時間應該存在著一秒鍾的時間間隔,而當我睜開眼睛看到月亮的時間並沒有一秒鍾,這是為什麼?”物理老師說:“在物理學上,光的速度可以假設為無窮大,所以,忽略了這個時間間隔。”

我追問:“那麼懸掛在天空之中的滿天星星,有的距離我們幾個光年,有的距離我們幾十個光年、甚至幾百個光年,而當我睜開眼睛觀看天空的時候,它們也都是即刻出現在我的視線之中,那又如何解釋呢?”“這個問題要問天文學家,也許他們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複。”

我帶著好奇向化學老師請教:“所有的物質都是由原子組成的,原子就好像一個太陽係,它的中心是原子核,在原子核的周圍有一定數目的電子在不斷地運動。雖然原子核的體積很小,但如果把一個原子核放大到太陽那麼大,原子核與電子之間的距離就好像太陽到地球之間的距離。這就是說,原子無論多麼小,原子核與電子之間始終會存在著空隙。那麼請問:這空隙之中會是什麼呢?”化學老師說:“這應該是什麼也沒有,就相當於我們通常所說的‘真空’地帶。”

我又再問:“換句話說,由物質組成的空間始終會存在著空隙,在這真空地帶的空隙之中難道就真的什麼都沒有了嗎?這麼說,光怎麼能夠在真空之中做運動呢?如果還有別的什麼東西存在的話,那存在的又是什麼呢?”化學老師說:“這屬於物理學內容,你去問物理老師吧。”物理老師說:“這屬於哲學中的世界觀問題,你去問哲學老師吧。”

我帶著好學向哲學老師請教:“在人類生存的時空宇宙之中,除了物質以外,是否還存在著其他的不同於物質範疇的哲學元素?”哲學老師回答:“按照唯物辯證法的解釋,世界的本原就是物質,除了物質以外再也沒有別的元素。”“那意識是不是屬於物質?”“意識是對物質的反映,意識是物質的產物,意識不同於物質。”“既然意識不同於物質,那世界的本原性就值得懷疑了。這是否就意味著客觀世界中除了物質以外還應該存在另一個與物質具有同等哲學範疇的元素呢?隻是目前人類對此認識還不清楚,是嗎?”哲學老師謙虛地說:“關於這個問題,目前哲學界還處於討論研究階段。”

我本以為自己的父母缺乏知識麵,卻不知當今的許多人對一些基礎性的、常識性的問題也不能做到自圓其說,隻是“知其然、卻不知其所以然”。例如:在數學中,人們隻知道1+1=2,但是,如果要問1+1為什麼等於2,數學老師的回答是“1+1就是等於2,沒有什麼為什麼”;在語文中,如果要問什麼叫“文”、什麼叫“字”,文與字的區別是什麼,語文老師的回答就是“文就是字、字就是文,文與字沒有什麼區別”,分不清、也無法分清其中的區別。對於上述這些問題,極少有人去追問,也極少有人科學地、正確地、不矛盾地回答這些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