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撒著魚食,卻將她的一舉一動看在眼裏,果然不同於常人,這份隱忍與冷靜便是尋常奴婢所做不到的。嬌麗見沫顏並未將自己放在眼裏,更加氣憤,抬腿一腳過去,將沫顏踢到在地。那一腳正踢在沫顏的肋下,一瞬間疼痛入心,脾肺劇烈,她伏在地上眼淚疼出了眼圈,隻覺得呼吸都疼得鑽心。
嬌麗卻並未收斂,上去抓住沫顏的前襟,“你說,你是如何勾引皇上的?”此時的話才是她真正想問的,應該是早已經憋在心裏許久了吧。沫顏此時卻連一分力氣都沒有,根本回不了話,而嬌麗卻變本加厲回手甩了一個耳光。沫顏的臉上頓時五指泛紅。
“嬌麗,夠了。”太後此時開口說話,聲音中帶了幾分斥責。嬌麗此時方意識到自己失態,急忙轉身回到太後身前,佯裝委屈。太後沒有再責怪她,看了眼地上的沫顏,說了句,“帶她進來。”隨後轉身回去大殿。
沫顏被兩個宮女架著帶到大殿,她跪在正中,已經可以回話,卻依舊疼的厲害,額上泛起細密的汗珠。太後坐在正位,麵色深沉,良久她緩緩開口,“你叫甄麥冬?”沫顏輕聲說道,“奴婢正是。”太後深吸了口氣,說道,“你與皇上是何時相識的?”沫顏心中一顫,這要她如何回答。據實以報,豈不是要將她在南詔的一切合盤托出!她並不怕,隻是如若說了對楚南風卻是何等的影響。勾引他國嬪妃,但這一條便會葬送了他的前途撼動他的帝位。麵對心中最愛之人的母親,她又怎能撒謊騙她。
左右為難,她隻得緘口不語。
太後等了片刻,將她不說話便又開口,“哀家問你話你沒聽到嗎?”沫顏點頭,“奴婢聽到了。”“那還不說!”太後聲音中的薄怒,任誰都聽得出來。隻是接下來,沫顏卻又沉默。
太後終於勃然大怒,“你莫不是想逼得哀家對你用刑才肯說嗎?”太後語氣中的怒意沫顏聽得明了,可是她別無他法,“即使太後用刑,奴婢也是不會說的。”她的話裏沒有挑釁不敬,卻帶著十分的堅定執著。
太後聽得她的話,頓時大怒,將剛接過的新茶連水帶碗的拋向她。沫顏隻覺得洋洋灑灑的水珠落在身上滾燙的很,再一低頭手上已經多了許多的紅點,而身旁卻多了一個人。
那人擋在自己的麵前,一隻手將她護在身後,茶杯落地而碎,碎片上沾染著幾點豔紅。沫顏驚慌抬頭望去,楚南風半跪在自己的麵前,另一隻手上滴滴答答的留著血,她心中暖意無限,他果然在她為難之時來到她的身邊,為她擋風避雨。她應該笑的,可是此時眼中的淚卻奔流不止。
楚南風下了朝之後便聽說沫顏被太後傳召,他便一刻不停的趕來,果然與他想的一樣,進來的一刻便看見沫顏跪在地上,蒼白的臉上清晰的印著五個手印額角垂汗,而那杯滾燙的茶碗卻又飛騰而來,他無暇多想,疾步奔到她的跟前。
她撕下內裏的衣衫,為他受傷的手包紮。他轉頭看她,執起她的手,“還是讓你燙著了!”沫顏顫抖的說,“你真傻!”楚南風任她給自己包紮,麵色淡然的看向坐在高處的母親。
太後此時剛自震驚中轉醒,“皇上,你可知道你此時在做什麼?便不怕有損了一國之君的威嚴嗎?”楚南風出現的一刻,太後當真驚呆了,她沒想到自己的兒子會為了一個醜陋的奴婢而不顧一切。
楚南風淡然的說道,“兒子不孝,請母後寬恕。隻是,這個女子是兒子所愛,還望母後成全。”他的話字字刻進沫顏的心上,他竟然在他的母親麵前如此說,對於一個女子來說是莫大的榮耀和寵愛。
太後長歎了口氣說道。”也罷,難得你喜歡。那就擇日冊封吧,不過她畢竟身份卑微,便先封為貴人吧。而且皇上還必須答應哀家一件事,冊封嬌麗為後。”
身後的嬌麗原本心中氣憤不已,此時聽說要冊立她為皇後,便也消了幾分怒氣,臉色一紅嬌羞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