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拂曉,大興城的承天門眾文武官員在等候的皇帝的宣召,朝裏的局勢越來越不明朗,久經官場的大員們感覺渾身不自在,不知道到底該和誰親近。東側自然是以楊廣和楊素為代表的勢力集團,西側則是以楊勇和高熲為代表的勢力集團,而中間的就是以長孫晟和李淵為代表的中立集團。
光祿卿上稟後傳昭文隋文帝口語“宣眾卿入朝”,頃刻之間,眾文武官員按照品級次序走進大殿,高呼萬歲,禮畢後分立在大殿的兩側。
楊堅一身繡著飛龍的黃袍,衣料也不過是綾羅而已。他生性節儉,本來在滅掉南陳時收繳了不少南陳華麗的衣冠,但他為了防止南陳奢侈之風對剛剛建立的大隋產生不良的影響便下令將那些東西全都藏於禦府,不準動用。
“眾愛卿,誰由本上奏?”楊堅今天心情仿佛特別的好,臉上始終掛著一絲笑容。
楊廣手拿笏(又稱手版)出列說道:“父皇,孩兒有事稟報。”
楊堅仔細打量了下楊廣見他之穿了件麻布製的官袍,滿意的點點頭說道:“廣兒,速速報來!”
楊廣挺胸抬頭立顯一股威武之氣,朗聲說道:“今年已經快至歲末,明年便是父皇的60大壽,孩兒知道父皇想要效仿孔雀王朝偉大的阿育王,在全國供奉舍利,所以孩兒準備在城南建立一座‘靈感寺’並請來天竺高僧宣言佛法,以此來使父皇的恩澤更多的百姓。”
楊堅一聽宣揚佛法心中很是滿意,但仍不露聲色的說道:“太史令袁充,你覺得如何?”(古人辦什麼事總喜歡先問天或者占卜吉凶)
太史令袁充的一張臉如同木板一樣沒有任何表情,陰森森的聲音說道:“自我大隋朝興起以後,白晝漸漸變長。開皇元年冬至影長為一丈二尺七寸二分,從這以後便漸漸縮短。到開皇十七年,比過去短了三寸七分。太陽離北極近則日影就短,白晝就長;離北極遠則日影就長,白晝就短。太陽在黃道之北運行時就離北極星近,在黃道之南運行時就離北極崐星遠。影短日長的福慶是上天的愛護。現在剛立太子,應當改年號,最好取日長之意作為年號。”
楊堅聽聞後大喜,急忙問道:“眾愛卿以為改年號為何?”
殿下的群臣一時議論紛紛不知道說什麼好,定年號是大事誰都不敢妄言。
“房愛卿,你博學多才,你覺得改年號定為何方能順應天命?”楊堅邊說邊看著殿下一位飽學鴻儒的老者。
此人便是大隋朝的監察禦史房彥謙,對於現在朝廷的形勢他也甚為擔心,私下經常和兒子房玄齡探討朝廷之事。房玄齡認為隋文帝楊堅是以奸詐的手段的來的江山,而他的這幾個兒子具都驕橫奢侈必定會自相殘殺,大隋朝不久便將會滅亡。房彥謙雖然認為兒子說的有幾分道理但畢竟是大隋舊臣實在不願意就這麼放手任由大隋自生自滅。
房彥謙出列清了下嗓子說道:“回皇上,老臣認為明年是皇上60大壽,而皇上又居於仁壽宮中。老臣認為不如就以‘仁壽’為年號,也恰和日長之意。”
楊堅聽後高興的笑道:“妙!妙!愛卿果然是大儒!”
房彥謙抬頭看了眼高興的忘形的楊堅,硬著頭皮說道:“皇上,老臣還以為如果將此宣揚出去。全國的壯丁工匠們會苦於白晝的延長,到時候恐怕會民心不穩!這佛、道、鬼神之說聖上千萬不可沉迷,望聖上還是以天下百姓為重………”
“夠了!朕自有分曉,若不是念你一把年紀乃朝中老臣,定嚴懲不怠!”楊堅聽到房彥謙辱及心中的信仰,大為震怒。
其他人全都把頭一縮,生怕牽連自己一般,全都乖乖的低頭不語起來。
“各位愛卿誰還有奏?”楊堅也知道自己有些過火,平複了心情說道。
“回父皇,孩兒有奏!”楊勇大大咧咧的站出隊列。高熲一看楊勇出列暗叫不好,此時楊堅正在盛怒之下,如果稍有不甚恐怕後果不堪設想。
楊堅見楊勇一身綢緞官府不禁眉頭大皺,麵露不悅的說道:“速速講來!”
楊勇以為楊堅還是在生房彥謙的氣便也未在意,撇了一眼對麵的楊廣說道:“父皇,昨日五弟從涼州送來信函。信上寫到那涼州總管楊鐵膽大妄為誣陷涼州‘四大家’將其抄家,還誘使世子帶兵去敦煌,結果一人未歸而他卻安然歸來!”
在楊勇的帶領下,處於悲痛之中的其他世子家的親屬全都跪倒‘請求皇上為他們作主!’
“廣兒,楊鐵是你一手提拔的,可有此事?!”楊堅故意裝作發怒的樣子說道。
“回父皇,我想大哥和眾世子家的人肯定是誤會了。楊鐵確實將涼州‘四大家’抄家,但卻不是誣陷而是有他們私通突厥確鑿的證據,而且楊鐵緊緊是將其家主正法還將‘四大家’的家人授予土地妥善安置,實乃是大義之舉!至於世子之事則更是可笑,突厥來犯,楊鐵身為涼州總管自然要抵禦外敵,而當時涼州卻兵少將,故此楊鐵才對各家世子委以重任帶兵去攻打敦煌。而楊鐵更是以不到兩萬的兵力苦守敦煌數日擊退突厥十萬大軍(楊廣故意誇張),收回張掖、玉門和敦煌三城!試問當時的情況下楊鐵自己都親自上陣殺敵,難道好要他抽出兵力來保護世子們嗎?還請父皇明察!”楊廣慷慨陳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