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結束了。
這個在曜光身死的時候,白潔就知道了。
作為戰爭的罪魁禍首,甚至用宗教來控製人心,誘導人相殺的月神雪蓮自然成了千骨的罪人。
這個時候的月神異族,早沒了往日的高高在上,反而像個凡人一般,靜靜坐在牢中,度過他們的一生。
星際院的監獄,白潔走的可謂是輕車熟路,卻從未有過今日這般的忐忑和複雜。
來到那個日夜思念的人麵前,萬千的話語哽在心口,不知從何說起。
“你來看我了。”即便穿著最簡便的衣服,月蓮也依舊是那副神仙的清雅,眉眼淡漠,像是雅致的水墨畫一般。
“恩。我們似乎——很久沒見了。”
“很久?”月蓮頓了頓,“應該有七八年了吧。”
對於人類來說,確實——很久了。
白潔無言以對,隻能默默看著他。
“戰爭結束也有大概——三年?”他笑笑,“這個時候來看我,不真的隻是看看我這麼簡單吧?”
白潔微微撇開頭:“嵐大人的母家——是你做的?”
“那是我的預言。”但如果知道你和她未來的關係會那麼深刻的話,我寧願一輩子不把那句話說出口。
可老天就是這麼喜歡捉弄人,你自己感覺掌控了一切,可實際上,你在不知不覺中就把自己套了進去,像個傻子一樣地指揮,到頭來發現自己才是那個一無所有的笨蛋。
白潔張了張口,良久才聲音嘶啞:“我要結婚了。”
月蓮微微垂眸,嘴角扯出一點勉強的笑:“誰?”
即便早就有了預兆,可還是忍不住——
去嫉妒,去憎恨,為何老天如此的不公,還是說這就是他參悟天道的懲罰?
“加斯伯利,魔晴。”
月蓮握了握拳,聲音僵硬了幾分:“恩……他是個不錯的人選。”
人很聰明,而且,想必也很會照顧她的。
“在一次戰爭中,他救了我的命,卻傷了腿,永遠都站不起來了。”白潔慢慢闡述著,像是遇見了友人一般的寒暄,親近卻帶著他們自己都不甚明白的疏離。
月蓮不語。
“我一直都忘不了你,而他一直都知道。”她抬手擦去眼角的淚水,擠出一絲似悲似喜的笑容。
“可他還是義無反顧去救我。”哪怕自己知道可能會丟了性命。
“他值得——”
“可你呢?”白潔打斷他的話。
月蓮猛地抬頭,對上她含淚的目光,說不出半句話來。
“你是我最狼狽的時候給予我一切的人,讓我從陰影之中走出來……”
“可你——為什麼讓我失望?”
為什麼嗎?
這不是早就注定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