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自傳摘錄(1 / 1)

黃良誠1944年8月在師政直屬幹部整風班寫的自傳的第四部分介紹了西路軍失敗時的被俘經過。

失敗到被俘

1937年3月間,西路軍在流水溝戰役之後,即最後確定了失敗的命運。3月13日在喇嘛寺之戰鬥後,我和劉俊英(隊長)、劉玉亭(機務員)、曾慶良(報務員),帶一架幹電池電台隨九軍軍長孫玉清、參謀長李聚奎,回向敵人背側挺進,有意暴露目標,以引敵人向後轉,使主力擺脫敵人而北進新疆。

我們離開主力的那天晚上,孫李二首長僅帶十數匹馬溜之大吉,隻有一個負傷的團政委帶著我們和200人不到的一支部隊行動。3月15日,我們在喇嘛寺東南山林裏埋伏了一天,殺了老百姓30餘隻羊。當時計劃組織一些有槍的能跑的人,衝過有八九十裏的平原到沒有戰鬥過的東山去避幾天,讓敵人回師青海後再衝渡黃河回陝北。

16日晚,行不及10裏路,通過一條冰河。我們有一個駱駝在過冰河時掉了隊,後衛班也就不耐煩地向前走了,待我們過了冰河已失去聯絡,找不到部隊了。我們沒有衝過平原,回到西山的一個小茅棚。

17日又回到16日休息的那個小羊場,當天運輸員又跑一個晚上,在離羊場不遠的山林中住。

不幸,18日我們向東南山走的時候,與敵人的搜索部隊遭遇,我們六個人就被俘了。

被俘到離開西寧

被俘即被兩個騎兵押到團部,他們也就立即報告了師部(馬彪),當晚師部派來了一個軍法官。

3月19日被送至該師,馬彪當時對我們說:“你們幹事的人(指技術人員不是當兵的)到哪裏不一樣?你們不要怕,不為難你們(指殺),即使捉到徐向前也不為難他,中央有命令。”

馬彪電台主任即隊長與劉玉亭同誌在西北軍共事過,因此他幫助我們不少。西寧知道之後,電台總主任張之俊打電報來保我們,故當時我們知道不會有性命危險,後隨馬彪回師青海。

到西寧後第三天,被送到電台張之俊處,張是蘭州漢人。每人發了一套便衣,他們電台人全穿便衣。我們可以在街上自由出入,當時要求張允許我們回家。

在西寧時,我們常去陸軍醫院玩,那裏有十幾個女看護,是西路軍被俘的。曾慶良同誌的老婆也在那裏,有一次遊燈大會在街上遇見。

一方麵我們要求回家,另一方麵國民黨中央有命令,要所俘之共產黨幹部一律送到南京,因此我們被送到蘭州九十七師。

在西寧時,我們準備積一些錢待機跑回。離開西寧時,張主任又把曾慶良的老婆從陸軍醫院調出來,並再三問:“你們哪位有家眷,在這裏告訴我一路去。”並說:“難中夫妻前世有緣。”我們沒有想到這是救陸軍醫院女同誌出西寧的一個好機會,同時也不知道到蘭州後將如何。臨行時,張送我們每人20元,劉玉亭50元,作為路費。省政府每人發30元。我們雖很高興脫離回回區,但不了解到蘭州後的死活如何,所以一路上多請了馬和轎子。

被俘到脫險時政治活動

1.未到西寧前,我們沒有什麼活動,隻是說我們紅軍官兵平等,主張停止內戰,中國人不打中國人,紅軍主張抗日。他們認為抗日擁蘇是不對的,把日本人打走了俄國人進來了還不是一樣。

2.到西寧後首先有無線電訓練學校的學生來看我們共產黨電務員,他們毫無國家和政治觀念,對共產黨和紅軍毫不知道。我們告訴他們紅軍官兵平等,優待技術人員,以及統一戰線等。但他們與我們接觸不多,怕訓練官知道了被處罰。

張主任要我們好好幹,將來立家。我們在生活上刻苦精神始終表現很好,但在赴蘭州途中,因不知道到蘭州後死活,就不願吃苦了。發給的路費大多用在坐轎子、雇車子和吃飯上。

3.到蘭州之後,我們沒參加什麼活動。在離開平涼的兩天路上碰到自己的一個報務員龔興貴,他病重,一路討飯,我們脫下衣服給他穿,使他回來。他現在一二九師。

曾做過兩件對黨有利但很危險的事:有意扣壓一份關於命令肅州部隊立即去追到新疆的紅軍的電報;另外曾寫過一些小紙條的標語丟在戲園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