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她為營救西路軍將士作出過貢獻(1 / 2)

朔風呼嘯,寒氣逼人,光禿禿的原野上隻有衰草和枯枝在西風中瑟瑟發抖。剛過春節,河西走廊仍是一片肅殺,人跡罕見。一匹老馬撲哧撲哧地喘著粗氣,獨駕著因風剝雨蝕而顯得枯朽的木轅,左一擺右一搖地行駛在絲綢古道上。牟玉光與三名她從張掖救出的女紅軍坐在車上,明媚的眼眸裏閃爍著淚珠。她透過茫茫淚眼,仿佛又見著高金城的音容笑貌。往事曆曆,怎不叫她椎心泣血。

牟玉光,山東德州人,家境貧寒,曾勤工儉學就讀醫學。她與高金城雖然同在一所醫院共事多年,但相互間很少接觸,連話也沒多說過。盡管如此,秉性和品德的一致,又使彼此似乎很熟悉。高金城是活躍分子,作為顯而易見;牟玉光為人耿直,勤勤懇懇,也早引起高金城的注目。

1930年,高金城前妻病重,由張掖帶著四個孩子到北京治療不愈而去世。1934年,高金城告別北京協和醫院再赴西北,來到蘭州。他多年東奔西跑,難得安定,到蘭州後一段時間較為平靜,腦海裏才讓出一點空間,容進牟玉光的形象。高金城按捺不住內心深處的情感,提起筆來一訴衷腸。好像早就在等這封來信似的,牟玉光埋藏在心底的愛情,也像幹渴的大地得到了雨露。收到信後,她二話沒說,立刻打點行李,從香山慈幼兒園領上高金城的小兒子高士傑,長途跋涉28天,來到了高金城的身旁。

高金城對牟玉光說:“你是助產士,西北婦女太可憐了,你要見到她們生孩子的痛苦時,定會願意幫助她們的……”

高金城和牟玉光開醫院,進行宗教活動,觸怒了外國教會勢力和同行中嫉賢妒能的小人。他們糾集在一起,不斷地對他倆進行刁難和傾軋。他們通過高金城曾在河北醫學院當教授時的一個學生,此時為蘭州中央醫院院長的宋××,串通地方衛生管理部門,提出要對高金城進行業務考試的侮辱性條件,否則“福隴醫院”即是不合法的醫院。

在著名的協和醫院任職多年的醫生,怎麼能接受無名之輩的考試?高金城寧折不彎,堅決予以拒絕。當局有了借口,命令醫院停辦。這夥人又密告高金城有反政府活動。1934年12月25日聖誕節,高金城和牟玉光舉行婚禮,軍警聯合稽查處居然派兵到現場檢查,並在大門口插上三條鐵腿的“稽查處”的大紅燈籠,給過往行人造成高金城犯了大案的印象。真是欺人太甚!

麵對邪惡勢力,高氏夫婦處之泰然。醫院不讓辦,作為醫生照樣看病,造福百姓。由於他們醫術高明,心腸又好,門前仍車水馬龍,看病就醫者絡繹不絕。對貧苦病人,他們少收甚至不收醫藥費,有時還解囊接濟;對達官貴人,他們就毫不客氣地高價收費。

牟玉光遵照高金城的囑托,以在蘭州倉門巷開設的助產事務所為聯絡點,接收和轉送高金城介紹來的紅軍人員。有時碰上警察查戶口,她就讓女紅軍躺在產床上裝作產婦,把軍警們一一攆走,化險為夷。

1937年10月的一天,牟玉光告訴王定國,收容所裏有一些失散的女紅軍。辦事處以雇用炊事員為名,讓王定國找到了柳秀英、羅明秀兩人,後來經王定國等多次去收容所聯係,又找到了失散的紅軍20多人。這些紅軍經蘭州辦事處營救,多數回到了延安,年老有病者則由組織資助回原籍老家。

監獄裏關著一個女的要生孩子,請牟玉光去接生。她了解到這位女士叫林堅,是共產黨員,同獄中還有位女紅軍,是西路軍婦女團的政治處主任華全雙。

牟玉光立即告訴了王定國。辦事處遂找省政府交涉,救出了華全雙。鑒於林堅在第三國際工作的特殊身份,謝老去找賀耀祖設法幫助釋放。賀了解到真實情況後,來到辦事處找謝老,告訴他監獄裏關押的那個女犯人是從蘇聯方麵騎駱駝過來的。賀又向謝老說明,他同意放,隻是怕蔣介石追究起來負不起責。他向謝老建議,請以周恩來名義直接給重慶蔣介石的軍政部發個電報,請放出這女人。謝老向中共中央發了電報,通過營救,林堅被釋放了。林堅在辦事處住了半個多月,而後去了延安。

高金城被韓起功殺害,牟玉光接到電報後,心急如焚,趕到蘭州辦事處告訴謝覺哉。謝老考慮到張掖情況不明,擔心牟玉光去有危險。牟玉光哭著說:“我們夫妻一場,現在出事了,我怎麼能不去?”謝老再三囑咐她要特別小心。

在高金城大夫失蹤的日子裏,謝老和辦事處的同誌十分著急,一麵設法打探消息,一麵關照高太太的生活。謝老曾兩次送給牟玉光200塊銀洋,讓她請人幫助尋找高大夫。謝老還趕赴省政府,找當時的省主席朱紹良,要他出麵找馬步芳和韓起功查問、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