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初一,容黎早早的便出了城。
晌午時分,從豐州過來的馬車,也抵達了京郊。
容黎見到了外祖母,祖孫二人自是一番親昵。
紀夏秋甚至等不及回到家再與外孫說正事,邀了外孫上馬車,便把一些畫冊擺到他麵前。
“天南地北,燕瘦環肥,名門閨秀,小家碧玉,應有盡有,你趕緊先看看。”
容黎捧著那畫冊,無奈的翻閱起來,不得不說,外祖母為了他的婚事,確實是操碎了心,看看這畫冊,做的多嚴謹,都可以拿去開相親館了,上頭不光有姑娘家的畫像,還附有人家的生平簡介,祖籍家口,興趣愛好,身高體重,嚴謹程度,比吏部的戶籍還周全。
容黎瞎看了幾頁,臉上的表情始終淡淡的。
紀夏秋看外孫不上心,幹脆直接翻到自己看中的幾頁,讓他重點過目。
“這個李姑娘,家裏是開綢緞鋪的,她家就一個女兒,父母待她如珠如寶,她今年十七,年紀與你正是相配,看看,長得是不是也好看,花骨朵似的。”
“這個陳姑娘,是南水府府丞家的嫡女,家裏書香門第,人很是文雅,聽說她自小飽讀詩書,學富五車,這若不是生錯了性別,就那一肚子學問,考狀元都不成問題。”
“還有這個歐姑娘……”
“這個方姑娘……”
容黎就聽著外祖母跟麻雀似的,一個個跟他科普,他也不搭腔,表情木木納納的,左耳進,右耳出。
等嘴都快說幹了,紀夏秋才一拍外孫的肩膀,問:“你到底聽我說的沒有?”
“聽了。”容黎答應著。
“那你喜歡哪個?”
“都可以。”
“什麼叫都可以?”紀夏秋鼓圓了眼睛。
容黎聳聳肩:“既然這些姑娘都是外祖母看好的,想必家室性情,都是萬裏挑一的,那不管是哪個,配我必然也是綽綽有餘,我自然就,都可以。”
紀夏秋氣得不行:“那就是一個都看不上唄?”
容黎將畫冊放下,討好的給外祖母捏肩:“婚姻大事,急不得的。”
紀夏秋去戳外孫的腦門:“就你眼光高,比皇上選妃子還難,反正我不管,你看不上畫冊上的外地姑娘,那咱們就在京都找,京都適齡姑娘也不少,咱們一家一家看!”
容黎點頭:“都聽外祖母的。”
紀夏秋聞言又是一肚子氣,什麼聽她的,分明敷衍她,看那不上心的模樣,真要把她急死了!
於是紀夏秋開始施展苦肉計:“外祖母年紀大了,活不了幾年了,臨死之前,就想……”
“外祖母,您身體好得很,再活三十年不成問題,別詛咒自己了。”容黎毫不客氣的打斷。
紀夏秋:“……”
回到城裏,將外祖母安置好,容黎就打算去清樂堂。
紀夏秋將他拉住:“讓你回京,不是讓你換個地方看診,不成家,就不準去坐診!”
容黎眨著眼道:“我不是去坐診,這陣子我有事,不坐診了,不過今日要去藥鋪拿藥。”
紀夏秋哼哼:“你有什麼事?不就是尋計躲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