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廳到書房,距離不遠,沒過一會兒二人便到了。
七王府的書房是在湖中心的小榭上方,四麵環水,清風吹拂,透著一股涼爽通透之感。
下人讓他們在小廊下候著,便進去請示,再出來時,對他們拱了拱手:“侍郎大人,柳大小姐,裏麵請。”
柳域與柳蔚走去,進入內室,過了兩道門才看到房內的四人。
四人皆是翩翩俊朗的公子哥,他們正在對弈,或者說,容溯正在跟一名身著青色長袍的清瘦男子對弈。
另外兩邊的椅子旁,一邊坐著柳蔚在藝雅閣見過一次的李君,一邊,坐著一位紅袍公子。
柳域在見到四人時,表情便有些不好,他以為容溯有什麼事耽擱這麼久,原來,隻是與好友對弈罷了。
柳域目光沉了一下,卻還是恭敬的行禮:“下官柳域,見過王爺!”話落,又對另外三人拱手:“李公子,秦公子,方公子。”
容溯幹淨的指尖,夾著一顆黑子,他目光微抬,緊盯棋盤,薄唇緊抿,從鼻腔發出一個音:“嗯。”
李君在容溯身側,李君倒是抬了抬首,手中折扇搖晃,對柳域道:“柳大人來的不巧,方才等久了吧?”
柳域搖頭:“哪裏。”
李君笑著歎了口氣:“恰逢今日若竹回京,咱們七王爺盼著與若竹對弈一局盼了快三個月了,怎麼能容若竹就這麼離開?”李君說著,又調笑的看了對麵青衣公子一眼:“是吧若竹?”
方若竹麵色清冷,眼皮未抬,淡定的下了一顆白子,吃掉容溯一片黑子。
容溯眉頭微皺,眼眸又深了些。
方若竹身後的紅袍公子秦徘見狀,端起茶杯,啄了一口,說道:“若竹,快些將黑子殺幹淨了,咱們好走,免得有人自己玩物喪誌,還怪到你的頭上。”
李君苦笑的攤手:“你這是說我替王爺兜話了?”
秦徘瞟李君一眼:“難道不是?”
李君點點頭:“我是我是,但你非要說得這麼明嗎?秦徘,我就懷疑你嘴這麼壞,是怎麼活到現在,還沒被人打殘廢的?”
“因為尋常人打不過他。”再次吃了容溯一片黑子的方若竹,麵無表情地說道。
李君揉眉:“成!你們是一夥的,我不跟你們說。”
四人聊得興致勃勃,顯然已經將一旁的柳域給忘了。
柳域尷尬極了,想出聲提醒,卻見容溯從頭到尾都沒給他一個正眼,又不好開口。
倒是柳蔚,在後麵站了一會兒,見幾人下棋的專心下棋,觀棋的專心觀棋,像是約好的故意給他們晾著。
柳蔚一笑,出聲問向一旁的小廝:“有吃的嗎?”
她倏一出聲,立刻引得房內一靜。
柳域反應過來,轉頭將她瞪著。
柳蔚看著那小廝,可那小廝顯然也愣住了,傻傻的看著她,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倒是李君揚著唇,滿麵笑意的問道:“這不早不晚的,柳大小姐,可是餓了?”
柳蔚轉首看著李君,淡淡的道:“沒有,不過無聊,嘴裏吃點東西,也好打發時間。”
柳蔚說這話時,眼睛若有似無的瞟了容溯一眼。
李君沒想到柳蔚這樣坦白,倒是一笑,推了推身邊的容溯:“王爺,人家抱怨你冷落佳人了。”
容溯撚著黑子,摩挲著棋子上頭光滑的紋路,黑眸輕抬,瞧了柳蔚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