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蔚看到金南芸桌上放著的書,拿過來看了一眼,挑眉:“《貨通三甲》?”
“我以前的雜書,偶爾拿出來翻翻,打發時間。”金南芸隨口道。
柳蔚翻了兩頁,這是一本遊記類型的商賈書,的確是一本雜書,撰寫人是誰都不知道。
但是卻提到了很多各地的風貌,以及當地的特產,與和其他地方的差價等等,在交通不便捷的古代,這些遊記類型的書籍,就很容易成為遊商們行路的參考。
金南芸經商世家,這種書,自然有很多。
但柳蔚還是問:“你看遊商的書做什麼?”
就像柳蔚看醫書,金南芸以前最喜看的也是經商的書,隻是看的多數是管理方麵,畢竟金南芸將來嫁人也是幫著夫家管賬的。
但是現在突然開始看遊商的書,是為了開拓貨路嗎?將更遠地方的特產,帶到京都來賣?
金南芸聽到她這麼問,沉默一下,放下幹布,坐過來,坐到柳蔚對麵,有些嚴肅的說:“我打算經商。”
柳蔚看金南芸這般鄭重,卻有點不明白:“你不是一直在經商?”
金南芸不是一直在幫柳逸處理商務事宜?
“那不一樣。”金南芸說:“我是說我打算經商,經我金家的字號,不是他柳家的字號。”
柳蔚愣了一下:“你是說,你打算自己做?你缺銀子?”
“不缺。”金南芸玩著手裏的幹布,道:“這也不是缺不缺銀子的問題,隻是我想有點安身立命的東西。”
柳蔚看了金南芸一會兒,直言問:“怎麼回事。”
“沒怎麼回事,就是突然明白了,這世上,能靠的隻有自己,自己掙的才是自己的,別人掙得,都是別人的。”
話說到這個份上,柳蔚也幹脆的問:“柳逸委屈你了?”
“委屈不至於,但我不喜歡看人臉色。”
“還是受委屈了。”否則不會用看人臉色這樣重的字眼。
金南芸停頓下來,不再說話。
柳蔚看著金南芸,視線移向金南芸的肚子:“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叫柳蔚來,自然就料到柳蔚會問,金南芸也不隱瞞,歎了口氣,道:“你還記不記得我姐以前說我什麼?”
柳蔚回憶一下:“說你醜!”
金南芸瞪柳蔚:“不是這句!”
“說你懶!”
“喂!”
“貪吃?”
“……”
“貪睡?”
“柳!蔚!”
柳蔚看金南芸真的要火了,不逗她了:“強?”
金南芸臉色終於下來,有些頹廢的道:“我姐以前就說我脾氣太強,不圓滑,嫁人了遲早要吃虧。我當時還說,我嫁的人,一定疼我憐我,不會讓我吃虧,否則我嫁他做什麼?可是吧,有些事等到真的成了親,才知道沒那麼簡單。”
柳蔚靜靜的聽著。
“頭兩年,我們過得的確不錯,住在外麵也不常回相府,不用伺候公婆,也不用與妯娌相處,平日他去哪裏,我去哪裏,我是他的內助,他何事都不會瞞我,便跟人談生意,偶爾我也會在場,京裏人,誰不說我們夫妻恩愛,相扶相守,但是很多東西,在無形中會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