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棱幾乎立刻將小黎放下,抬腳,便往停屍房走去,他得了消息,知道那李林已死,這會兒,柳蔚八成會在停屍房。
一過去,果不其然。
柳蔚正戴著手套與口罩,在一具幾乎不像人類的屍體上,切來切去,擺來擺去。
容棱走過去,靠近她,卻沒說話,隻是瞧著她。
大概是容棱的目光太深邃,柳蔚回頭瞅了他一眼,眨了下眼睛,意是無聲詢問,怎麼了?
容棱不動聲色的上前,站在她旁邊,問:“查的如何?”
柳蔚將解剖刀放下,手套去了,摘了口罩,隨手拿起小黎寫了一半的宣紙,邊寫,邊道:“死得很幹淨,高手所為。江湖人士,武藝不凡。屍體身上,沒留下任何痕跡,凶手是個老手,手法倒是很新穎,以前沒見過,問了孫大人,也說沒見過,線索有些少,凶手身份範圍有些大,需要再仔細檢驗一遍皮膚組織,看看能不能采集點相關痕跡,不過幾率不太大,此人手法利落,且行凶時心態應當也很平靜,屍痕竟然如此有條不紊。”
柳蔚說出自己的分析,又低頭在宣紙上記錄下來,卻沒聽到身邊的人說話,她抬頭看了他一眼,見容棱還瞧著自己,便反問:“我臉上有東西?”說著,還用手去擦擦。
容棱拉住她的手,拿袖子,將她臉頰上不小心濺的一滴血擦抹掉,說:“好了。”
柳蔚也拿袖子擦了擦,見沒擦到什麼,便低頭,繼續記錄,順便問:“先前,你去哪兒了?”
容棱語氣平淡:“有些事。”
“不能告訴我的?”
“嗯。”
這次,他倒是很爽快的承認了!
柳蔚又看了他一眼,表情沒變,低下頭,隨意問道:“珍珠回來了,你可瞧見了?”
“沒。”男人清淡的回。
柳蔚一下沒說話,停頓一會兒,道:“這屍體還得處理一下,你要等我?”
“嗯。”
柳蔚點點頭,便不再管他,繼續收拾屍體。
其實,李林這個案子實在簡單,隻是凶手的身份,卻不簡單。
柳蔚隻是粗略檢查一番,便知道,此人,是個高手,什麼江洋大盜,都是輕的。
可是,這樣一個大人物,又怎麼會偏偏跟李林這樣一個讀書人過不去?
哪怕是尋仇,也不該用這樣大的手筆,畢竟,殺雞焉用牛刀?
盡管如此,人已經死了,屍體表麵傷痕也分析出來了,凶手的基本情況也重組出來了。
剩下的,就是尋找了。
柳蔚手腳不快不慢的將屍體整理好,將他扭曲的手腳都屢直了。
掉了一半,還沒完全掉下來的腦袋,也給縫正了,又把他的肚子給補好了。
等到一切結束,一看外頭的天色,已經黃昏裏。
小黎在外麵跟珍珠與咕咕玩,瞧見娘親與容叔叔出來,嘟了嘟嘴,故意裝作沒看到。
他在生氣,他的禮物沒有了!
柳蔚看都沒看兒子一眼,徑直從他身邊走過,還走得很快。
容棱與柳蔚一道,隻是走到院子門口,容棱停了一下,到底還是回頭看了小黎一眼。
小黎原本很著急,娘親不哄自己,還就這麼就走了,那自己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