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這是怎麼了?”柳蔚想碰碰容棱的傷口,卻被男人緊緊抱住,動彈不得。
柳蔚緊抿著唇,不敢再亂動,隻得讓他抱著。
男人鼻尖埋在女人的脖頸之處,嗅著女人身上夾雜著藥香的清淡氣味,他吐了口氣,懸提一路的心,此刻總算安定下來。
感覺到容棱全身放鬆了,柳蔚拍拍容棱的後背,讓他先放開自己。
容棱慢慢鬆手,柳蔚退開一些,上下瞧他,眉頭越蹙越緊。
一言不發的將男人拉進房間,柳蔚反手關門。
什麼也先不問,拿出櫃子裏的醫藥包裹,找出自製繃帶和酒精,掐著幹淨的棉布,為他清洗傷口。
容棱的情況眼下很差,柳蔚打從認識這人起,便沒想過會在他身上看到這一幕。
琳琅滿目的破碎衣衫,狼狽不堪的麵孔,身上大大小小,錯綜複雜的傷口,有些傷口深可見骨,有些隻是輕微擦傷,但看起來觸目驚心,滿身仿佛都遍布了猩紅之色。
血腥味伴隨著雨水味,衝刷著柳蔚的嗅覺。
柳蔚臉色很差,撚著棉布,手指發抖的為他擦拭傷口,從頭至尾,沒有多問一句。
兩人之間,安靜而古怪,直到過了許久,容棱才挪動視野,看了眼床上熟睡中的大小三隻,輕聲問道:“小黎如何?”
柳蔚硬邦邦的說:“暫時沒有發炎反應,等到熬過十二個時辰,若是還未有排斥反應,便是無礙。”
畢竟是大型手術,哪怕柳蔚拿出了多年功力底子,但到底是親生兒子,在現代,這樣近親親屬,是不允許親自動手術的,就怕手術過程中私人情緒影響手術過程,導致手術失敗。
但這裏沒有選擇,柳蔚隻能硬著頭皮上。
雲織夢隻瞧見柳蔚鎮定自若,拿著手術刀,眼神清銳的在小黎身上動作,卻不知,柳蔚內心有多緊張,惟怕一個行差踏錯,令兒子小黎再也醒不過來。
索性,柳蔚到底還是扛住了,哪怕過程中幾次手指痙攣似的的抽動,但柳蔚還是順利的完成了手術。
隻是等到雲織夢離開,柳蔚陪在小黎身邊時,方才感覺到,自己心跳得多厲害。
小黎是柳蔚的親骨肉,十月懷胎,是柳蔚的第二條生命。
深吸一口氣,柳蔚勉力說出無礙的話,卻隻有自己知道,那一刻,她壓力多大。
而容棱隻是靜靜聽著,聽完,突然捉住柳蔚的腰肢,一扯,將她帶進懷裏,將她的臉,壓入自己懷中。
柳蔚手上還拿著棉布,靠近了容棱,更是清晰的嗅到他胸前的血腥味,臉上皮膚甚至感覺到血液粘稠,這說明,容棱連胸膛也受了重傷。
容棱安慰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被柳蔚掙脫開,柳蔚掙脫的動作太大,牽連他胸前傷口,令他一陣吃痛。
趁著容棱覺得痛,柳蔚直接扒開他的衣服,一眼瞧見裏麵的情況,臉都青了。
容棱也低頭看了一眼,眼中有些迷茫,似乎自己也不清楚,為何會傷的這般重。
容棱胸前的皮膚,已經顯出將要潰爛之色,方才明明沒感覺到胸口遭到重擊,頂多也就是兩三道口子,可現在一看,卻是將要腐爛大半,呈現腐爛顏色的肉懸懸綴著,仿佛隨時都要支離破碎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