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雋男子卻不說了,隻是稍顯疲憊的閉上眼睛,半晌,又睜開,道:“不過,我還未放棄,過幾日吧,過幾日,那人終究是我的。”
中年男子聞言,不客氣的用手戳戳他的手臂,恰好戳到其傷口上,見對方皺了皺眉,他問:“過幾日?怕是過十日,二十日,三十日,你也搶不過來,所以我便說,你安安穩穩的,用更妥當的法子不好嗎?偏生給自己找一堆麻煩,現下通緝令也出了,若要再進古庸府,你還得重新換張臉,你這人還挑刺,長得難看的,皮質粗的臉還都不要,你現在這張臉,當初找了多久?你自個兒想想,這一時半會兒的,你說哪裏再去找一張?”
清雋男子摸了摸自己的臉,似乎當真思忖起來,過了一會兒,呢喃一聲:“是不好找……”
“可不是。”中年男子一想便覺得麻煩,急忙撇清幹係:“總之,你的事,你自個兒解決,這屋子能讓你住下,人我卻是不管,人是你看上的,自討苦吃的也是你,自個兒惹的麻煩,自個兒清,沒人替你善後。”
清雋男子不說話了,隻是摩挲著自己的麵皮,淡淡的道:“你不懂……搶人,便是要搶出味道,拐來的,不算。”
所以,你就是為了找刺激,才這麼作死的嗎?
中年男子很想罵罵這熊孩子,怎麼就這麼愛招事兒。
但一想,反正也不關自己的事,大不了衙門找來了,他自個兒跑了便是,這人做的那些事,他都沒參與過,充其量也就是個看客,就算有人想找他麻煩,也找不到由頭。
不大意的說,他就是個愛國守法,踏踏實實的普通人,一雙眼睛隻能瞧見田裏的牛,棚裏的馬,別的,他都看不見,聽不見,啥也不知道。
包括某人自己殺了人,取了皮,挖了眼睛,其他屍肉剁碎了送來他這兒,給他肥田,他也完全不知道那些碎肉是什麼肉,嗯,他就是不知道那是人肉,他可清白了。
見床榻上那人想睡過去了,中年男子想了一會兒,又嘮嘮叨叨的問一句:“所以,你做燈籠的愛好,打算什麼時候改改?”
閉著眼睛的男子,漫不經心的笑了一下:“當初,不是你勸我,找個雅致的喜好,免得成日渾渾噩噩?”
“說是我說的,但你做了幾年燈籠了,這愛好還不覺膩?”
“目前還好,手藝活,做的久,手藝才好。”
“手藝這麼好你也不去擺攤。”
“偶爾會擺,挑幾個失敗品賣了。”
中年男子嘀咕:“賣也賣不了幾個錢,做手藝的果真都是窮光蛋,若不然,你改改愛好,書法,或者丹青?若是名氣大了,一幅畫作書作,能賣不少錢。”
床榻上之人沒有回。
中年男子卻不放過他,又問:“聽著了嗎?你當教書先生三年,耳濡目染,總有一些經驗,回頭寫個字兒我看看,若是寫得好,往後就……”
“做燈籠挺好。”床榻之人說著,又睜開眼,眼角勾著:“況且,有兩張新皮,我又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