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蔚聽他這麼說,一時,倒是沉默下來。
付鴻達也隻是點到即止,後頭就不說了,等他回身進了府,柳蔚才偏頭問付子辰:“你這位四叔,知道得倒是挺多的。”
付子辰率先一步上了馬車,說:“是這家人,知曉,也不足為奇。”
柳蔚後腳跟上:“那你覺得,借兵一事,是難,還是易?”
“難。”付子辰回答得很快,“其他不論,布政司衙門,必不會借。”
柳蔚說:“我倒覺得,是易。”
付子辰挑眉看她。
柳蔚又說:“女子的直覺。”
付子辰嗤了一聲:“還記得自己是女子?不容易。”
柳蔚:“……”
馬車緩緩行駛,柳蔚忍不住又撩開車簾,往付府大門那邊看趣。
高闊的門庭,字體流暢澎湃的匾額,這個青州第一權貴之家,可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回到驛館,柳蔚就去了關押養蛇人那間屋,裏頭的人被束得嚴重,正縮卷成一團,貼在地上打盹。
聽到門聲,養蛇人醒來,看到是柳蔚,又坐直了些。
“這午覺,早了點吧。”柳蔚隨口說了句。
養蛇人沒做聲,目不轉睛,又隱含警惕的看著柳蔚。
柳蔚拉了張椅子,坐下:“你與付老爺子之事,再說清楚些。”
養蛇人頓時皺起眉:“都,都,都……”
“都說了?都說了也不行,信息不夠,還得你再想想。”說著,柳蔚順手掏出解剖刀,“不願意細想也成,我自個兒動手,不勞費腦。”
養蛇人盯著柳蔚那把刀就渾身發戾,恨不得衝過去把她咬死。
柳蔚也不介意自己招人恨,晃晃悠悠的說:“我數三個數,一,二……”
“沒,沒,沒,有……”
“你既然與付老爺子相約在千喜坊見麵,那總有個原因,為何是千喜坊,他一個老人家,哪怕有心有力,大白日的,貿然出現在那種地方,也該是不合適,怎麼就沒想著去別的地方見?”
關於這個,養蛇人倒沒什麼好瞞的:“密,道……”
“千喜坊裏有密道?密道裏有什麼?”
養蛇人搖頭,還沒見著人,就被抓了,他怎麼知道?
“以前沒約著去過?”
養蛇人還是搖頭:“第,一,次……”
柳蔚沉思下來,腦子裏快速旋轉。
……
如付老爺子所言,今日之內,果然給了回複。
三家借兵,隻借到了付子辰的父親,付鴻望的鹽運使衙門。
“另外兩家還有機會嗎?”柳蔚問前來代為稟報的付鴻達。
付鴻達擰眉,過了一會兒才搖搖頭,而後又補充:“二哥說,鹽運使衙門,可抽調精兵兩百,應當,也不少了。”
衙門的駐兵能有多少,來來去去也就幾百,一下子抽調兩百,的確是盡心了,但柳蔚的用意本就不是借兵,真凶養蛇人都被她關著快玩壞了,還滿世界抓什麼嫌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