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過去,第二日,付鴻達如往常那般起身後便去了老爺子的房。
卻遠遠地瞧見付鴻天在院子外頭瞎逛,賊眉鼠眼的,時不時還往屋子裏偷窺。
“你在做什麼?”揚起了聲音,付鴻達厲聲詢問。
付鴻天被背後的聲響嚇了一跳,回頭一看是自家四哥,頓時樂嗬嗬的迎上來,說:“昨個兒的簪子,聽說四哥沒拿去古韻齋,是送給了四嫂,那簪子樣式好,四嫂戴著定然非常漂亮,不知四嫂可喜歡?”
付鴻達皺起眉,覺得這人古古怪怪的:“喜歡又如何,不喜歡又如何?”
付鴻天神秘兮兮的看看左右,而後又在懷裏摸出一個東西,這回是個玉鐲:“這個鐲子……”
“不買。”付鴻達二話不說,丟下一句,便往裏走。
付鴻天連忙追上去,道:“四哥,這一次,絕對是最後一次了,這鐲子是我收賬收回來的,雖說不是什麼古物,該不值多少錢,可四哥你看上頭的花紋,像不像個‘陸’字?我看著這鐲子的第一眼就覺得,一定是要給咱們家四嫂戴,這就是給咱們四嫂定做的啊,四哥,我的好四哥,你就,你就……”
付鴻達沉著麵龐,被付鴻天死纏爛打的很煩躁:“你究竟哪裏這麼缺錢?日日到我這裏倒賣東西,付鴻天,你是不是忘了你的身份?”
“四哥,我也不想啊,可是……”不敢說出真實理由,付鴻天隻敢左右含糊,最後也不敢說賣這鐲子了,隻說送給四嫂,卻是開口借五千兩銀子。
付鴻達氣了:“沒有!”
付鴻天卻不依不饒:“四哥你不借,我可就當真死定了,四哥,好四哥,就這一回,最後一回,四哥啊……”
被纏得實在沒辦法,付鴻達冷著臉,到底還是允了:“這可是你說的,最後一回!”
付鴻天連忙點頭,直接把那鐲子塞進付鴻達懷裏。
付鴻達握著那鐲子,吩咐人去拿銀子。
付鴻天拿了銀子離開後,付鴻達對身邊的小廝阿福道:“跟上去瞧瞧,看看到底怎麼回事。”
阿福領了命,追著付鴻天就出去了。
付鴻達進了老爺子院子,老爺子還未醒,他進內室去瞧瞧,卻發現老人家臉上發紅,嘴唇發青,他忙摸了摸老爺子額頭,這一摸,頓時驚住了。
“來人。”
他聲音很急,門外伺候的下人連忙跑進來。
“老太爺發燒成這樣了,你們一個也沒發現嗎?都是幹什麼吃的!”
下人楞了下,急忙探頭去看,果然看到老爺子臉色不對,頓時個個嚇得麵無人色,直嚷著告罪。
付鴻達皺眉嗬斥:“還叫喚什麼?去叫大夫!”
下人們忙又一哄而散,付鴻達不得不卷著袖子上前給老爺子擦臉,又急急的差遣人去給付鴻晤他們傳信。
沒過一會兒大夫來了,探脈確診後,說是夜裏著涼,加上老人家身子弱,就給燒起來了。
開了藥,說隻要退燒靜養便可,隻是這陣子切不能再吹風了。
付鴻達一一記下,那邊付鴻望也親自過來了,認真詢問了大夫一些,確認老人家的確是沒有大事,才拍著付鴻達的肩說:“辛勞你了,這陣子,多虧了你照料。”
付鴻達忙道:“哪裏的話,大哥二哥三哥都忙,府裏數我最得空,父親不好,自是我先伺疾。”
付鴻望冷笑一聲:“記得剛開始,鴻天是同你一起伺疾的,這兩日卻沒瞧見人了。”
付鴻達隻好給付鴻天遮掩:“他在外頭有些小生意,成本小,總是要自己盯……”
付鴻望知曉付鴻達對付鴻天從來是縱容,也不說別的了,隻道:“衙門裏還有些公事,我就先回去了,這裏,你勞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