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月?”葉婧軒蹙了蹙眉,重複了一遍女子的名字,幾番思索,印象之中似乎並未有關於這個人的印象,但是觀之眼前女子的眉目之間,卻是確有幾分和清淺的相似之處,若說是姐妹倒也有幾番道理。一時之間,葉婧軒也是疑惑萬分,隻好問道:“你姐姐常常提及我麼?你又是為何如此想見我呢?”
聽到葉婧軒的問題,清月沒有絲毫遲疑,道:“姐姐說你有一個很喜歡很喜歡的人,甚至為了這個人不惜囚禁自己千年,我想知道,究竟是怎麼樣的人,會這樣去做呢?而又是什麼樣的感情會讓一個人這樣呢。”
葉婧軒愣了愣,很快笑了,低頭不說話,在她眼前浮現了一抹清麗溫柔的笑容。何為喜歡一個人?仔細想來,她從來都不知道該如何喜歡一個人。她所愛的人,她從來不否認這份讓她心底還保留著熾熱的感情,可是她在她生命的最後一刻都不敢說出口的感情,又算什麼?想來不過隻是怯懦罷了。可即便如此,在心底的某處,她還是會慶幸自己的怯懦,因為不曾說,便可順理成章的將這份未曾言說的感情繼續埋葬在最心底的角落,也因為如此,她才有勇氣去在千年之後麵對種種物是人非。
柳君墨見葉婧軒不說話,以為葉婧軒被觸及到了傷心事,連忙給清月使了個眼色,拉住她的手,道:“清月,莫要胡鬧。”
“誰胡鬧了?”清月不耐煩的甩開了柳君墨,回瞪了他一眼道。
“無妨。”葉婧軒擺了擺手,看著清月,道,“這世上,情之一字,自古便沒有誰可以說得清楚,姑娘心中所惑,實則答案便在姑娘的心裏,若有朝一日,你遇上待你好的人,便自會明白,又何須我來解釋?”
“你說的答案在我心裏,我不懂。”清月滿臉寫滿了疑惑。
“既是不懂,那不妨不要去想,待到緣分來時,一切都會有個答案。”
“嗯,姐姐說,你是一個好人,我信你。”清淺看著她,道
葉婧軒隻是笑了笑,並不在答話,反而轉過來問柳君墨:“方才清月姑娘說,你要尋她姐姐?莫非清淺並不和你一起?”
“清淺她…”柳君墨頓了頓,麵色之中帶著些苦澀,“我也是多年未見到了。”
“怎會如此?”葉婧軒疑惑之餘,心中不由得多了些警惕,憑她對清淺的了解,若無什麼事情發生,清淺定不會輕易離開,更不會不告而別。當年的清淺為了救柳君墨一命,甚至不惜在自己屋外跪三天三夜,如此深情,在終於可以相守的時候她又怎會突然離去?若是如此,唯一的可能是……
“在你入陣的幾年後,突然有一日便隻見桌上有一封她留下的書信,而她早已離開。在那之後的前幾年還偶見書信,可往後卻是音信全無,我尋了這麼多年,可她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般,如何找也找不到。”柳君墨語氣低落,麵色黯然,頓了頓,抬眼望著清月,語氣一緩:“後來,清月帶著清淺的親筆書信來見我,信上除卻告知我要照顧好清月外,並沒有其他信息。”
“清淺此番作為,定有深意。”葉婧軒念及自己的遭遇,苦笑一聲,道:“這麼多年過去她都不與你相見,想必其中必是有不可言說的苦衷,靜候佳音方為上策。”
“我知道。”柳君墨點點頭,麵色一改方才黯然,嚴肅道:“你此番出陣,已是千年變換,如今中原大地正道邪教勢不兩立,雖是邪不勝正,但正道內部亦是各懷心思,想來,邪教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嗬,正邪?好一個正邪。”葉婧軒冷冷一笑,銀色的眸中閃過一道鋒銳的光芒:我倒要看看,究竟是神禦天下,還是魔度眾生。”
柳君墨歎了口氣,道:““佛有菩薩低眉,亦有金剛怒目,當神已無能為力,便隻有魔渡眾生。”
葉婧軒道:“神州之事,我們且靜觀其變,如今我還有一事相求。”
是夜,望月台上一篇寂靜。皓月清輝灑在台上,還是那般美奐絕倫。
陸雪琪站在望月台上,隻覺得這被譽為青雲七景之一的望月台,竟頭一次讓她感到孤零零的在她的心中平添了絲寂寥。她抬頭望著漆黑如墨的夜色,閉上雙眼試圖平複內心泛起的漣漪,閉上眼卻是一閃而過一道青色的身影。有些莫名的熟悉,卻又覺得年代久遠到讓她難以觸及。這樣的感覺讓她仿佛陷入了泥沼,越是掙紮,越是難以掙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