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寧為謹開車送鄭叮叮回家,全程她依舊蔫頭耷腦,到達目的地,下車的時候她連告別吻都忘了,寧為謹看著她的身影消失在電子門後,若有所思:難道她真的不急著嫁給他?
他思慮了一秒,輕笑了一下,這不是她急不急的問題,她急也好,不急也好,總之婚期不會變,到了時間,她就會由鄭叮叮變為寧太太,冠上他的姓,成為他的人,想到這裏,他覺得很滿意。
隻是,為何她有點鬱鬱寡歡?
他不得不承認,她不急著嫁給他,她不是迫不及待地想進入他的大宅,這個事實讓他心生不爽。
回到家,跨進客廳,寧為謹看見寧為璿盤腿坐在沙發上吃爆米花,看電影。
“回來了?”寧為璿騰空挪開目光看了一眼自家大哥,發現他麵色不虞。
“嗯。”寧為謹淡淡地答了一聲,走進廚房為自己倒了一杯水,端著杯子回房間的途中,瞟到大屏幕上的一幕——某個穿著婚紗的女人赤腳跑在馬路上,後頭一輛婚車正在追她。
寧為謹止步,側過身,喝了口水,悠哉地看後續。
“你擋到我了,我都看不見了!”寧為璿抗議。
寧為謹退開一步,漫不經心地問了句:“她為什麼要逃婚?”
“這個嘛。”寧為璿咀嚼著爆米花,懶懶地說,“她的未婚夫沒給她足夠的安全感,她對婚姻沒信心吧,所以臨陣脫逃了。”
寧為謹握著水杯的手莫名地使力,剛才放鬆的神色變得有些凝肅,片刻後,他轉身上樓。
寧為謹進入書房,關門落鎖,打開筆記本,平靜又迅速地搜索一個對他而言是不可思議的問題:女人為什麼說話不算數,到了關鍵時候想悔婚?
答案千百種,但歸根到底就是一個——沒有安全感。
寧為謹素來自以為是最安全,穩定,溫暖,富裕的港灣,是叮叮這艘小船唯一的,不可替代的歸宿,但此刻,他蹙眉看著屏幕上的幾個字,心裏更不爽,過了一會,他舒展眉頭,心裏的不爽褪去,他在想解決的方式。
鄭叮叮連日來都陷入一種焦慮的狀態,想到“已婚婦女”四個字,她鬱鬱寡歡。
而寧為謹的強勢,不容置疑讓她不敢多言,隻能靠自己消化負麵情緒。
筱瓊打來電話時得知她的狀況,笑道:“你還在糾結這個啊?說實在,你到底在怕什麼,以寧教授的財力和能力,保證你衣食無憂,就算你一口氣生三個也養得活,家務活做不完就請三個保姆唄,這些能用錢解決的問題都不是問題啦。”
“那不能用錢解決的問題呢?”鄭叮叮試探。
“你是指性格方麵的差異,生活習慣的不同是吧?這是理所當然的啊,誰會和另一個人生活頻調完全一致?隨著時間過去會磨合的。”
鄭叮叮輕歎:“我知道這些都可以解決,我自己也不清楚到底在糾結毛線,但心裏總是很急很慌,欸,你說我要不要去做個心理谘詢?”
“你再看看,如果再過大半個月還是老樣子,那就去做個心理谘詢。”
掛下電話,鄭叮叮在床上翻了個身,拿起抱枕悶住自己的臉,一遍遍暗示自己:“我不是鄭叮叮,我是寧太太,做寧太太比做鄭叮叮要幸福。”
暗示到第五遍,手機短信聲猝不及防地響起,鄭叮叮伸手抓過一看,是寧為謹的短信。
“再過二十分鍾,我來你這裏。”
淚……真是完全不給她空隙時間啊,她本來想一個人安靜地做好心理調適的。
寧為謹上樓的時候手裏拿著不少東西,鄭叮叮驚訝:“你買了什麼呢?”
“去了一趟超市,采購了生活必需品。”寧為謹說,“那天翻開你的冰箱,發現你常喝的牛奶隻剩下最後幾罐了,順道買了一箱。”
鄭叮叮聞言心裏暖暖的,翻開大袋子,柔聲地問:“除了牛奶,還買了什麼?”
“一些食材和你喜歡的零食。”
鄭叮叮順利找到一包話梅,撕開封口後取出一顆放在嘴裏,是她最喜歡的酸味,她樂滋滋地反問:“怪了,你不是一向反對我吃零食的嗎,竟然會主動給我買。”
“偶爾為之。”寧為謹看著她滿足的神色,悠悠地補充了一句,“難道在你眼裏,我是一個固執,刻板,永遠不知變通的未婚夫?”
“呃,不是。”鄭叮叮搖頭,“隻是覺得有些意外,你上周還說我變胖了。”
她果然還在計較上周在商場為買連衣裙發生的口角,真是天真又可愛,寧為謹默默地評價。
他主動走過去,胸膛貼緊在鄭叮叮的背脊,伸手環住她的腰,低聲道:“不是胖,是豐腴。叮叮,你之前太瘦了,說實在,我滿意你現在的身材,很有吸引力。”
感受到他的手掌若有若無地流連在她的腰間,聽到他性感低沉的嗓音,鄭叮叮心生漣漪。
“好了。”寧為謹及時鬆開鄭叮叮,拿過桌子上的一個袋子,“我去廚房做菜,你在這裏等吃的。”
鄭叮叮一邊吃話梅,一邊探腦袋看廚房的動靜,係著圍裙的寧為謹正利落地處理新鮮的食材,那個背影性感迷人至令她想噴鼻血,她十分癡迷地盯著他看了許久。
一個半小時後,寧為謹做好四菜一湯,呈上桌。
“咦?”鄭叮叮的眼睛巡視在四菜一湯上,“這些都是我愛吃,而你不愛吃的呀。”
寧為謹坐下,持筷夾了一塊香酥排骨,優雅地品嚐了一口:“我可以嚐試一下,偶爾為之。”
鄭叮叮欣喜,很捧場地吃了很多。
寧為謹看著她歡快愉悅的神色,真是天真又可愛,他默默地評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