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的時候,安司辰公司有事,難得沒有黏著她做什麼,而很久都沒有再見的李沐風卻打開了電話,電話裏,他吞吞吐吐的,冷月初問他,他也說出來什麼來,隻是說,還是見麵再說吧。
上島咖啡廳靠窗的位置,清晨的陽光暖暖的照在身上,很久沒見的李沐風消瘦了很多,比起以前多了一份成熟,少了一些陽光。
李沐風看著對麵的月初,金色的陽光照在她的小臉上,皮膚微微呈現半透明狀,絲絲笑容漾在臉上,她優雅的攪動著杯中的勺子。
一切都那麼美好而安寧,他真的不忍心說出,苦苦隱瞞的事情,可,要是不說,月初可能會遺憾一輩子的,他不怕她恨他,隻怕她以後的人生裏充滿了遺憾和自責。
“月,月初,有件事,我一直都想告訴你……”李沐風也攪動著手中的勺子,他低著頭,聲音悶悶的,神情不太自然。
冷月初想,難不成,他對她還沒死心,還是……
“其實,是阿姨的事。”
月初看到李沐風猛地抬起頭,定定的看著自己,說出那句話時,心“咯噔”一下,忽的一沉,有一種不好的念頭冒了出來。
她深吸了一口氣,摒住,大眼睛盯著李沐風,等著他往下說。
“阿姨的病,複發了,還有半年……”
“轟”的的一聲,冷月初覺得心底有一處城牆瞬間坍陷了,她睜著大大的眼睛駭然的瞪著李沐風,一臉的茫然,大腦裏一片空白,隻聽到自己的心髒,在“撲通”“撲通”的跳著。
許久,月初僵硬的臉上,慢慢的漾起一抹強撐的笑意,她微笑著看著李沐風一臉凝重的臉,紅唇微揚,不住的呢喃著,“沐風,你在開玩笑,開玩笑,騙我,騙我是吧,不好玩,一點都不好玩……”
說完,緩緩的端起了咖啡杯子,送到嘴邊,擋住了半邊的臉,眼淚便撲簌簌的滾落出來,手一鬆,杯子就掉在了地上,清脆的響聲後,一地的碎片,滾燙的咖啡到了在身上,她卻沒有一點的反應。
隻聽得一聲淒厲的尖叫,月初猛地站起來,對著李沐風大叫著,“你是騙我的,騙我的!”
便發瘋似的衝出了咖啡店。
李沐風扔下錢,便一陣風似的追了出來,卻看到冷月初在人流湧動的大街上狂奔著,他趕緊的追了上去,死死的抱住她,抱緊了她,將發瘋似的她摟在了懷裏,一邊心痛的說著,“月初,不要這樣,不要這樣……”
可冷月初此刻像是陷入了某種瘋狂一般,癡癡傻傻的,眼神空洞一片,“你騙我的,騙我的……”
“都是我不好,我不該幫著阿姨一起騙你,可是,我也不忍心拒絕阿姨啊,聖誕節的時候,我就想告訴你了,可是,我沒有說出口,都怪我,怪我……”說著,李沐風痛苦的打著自己的耳光。
而冷月初卻好像沒看到一般,嘴裏呢喃,“聖誕節,聖誕節……”
她想起李沐風是給她發過信息,可自己為什麼不給他打個電話呢,或許,她會早知道的。
像是想起什麼似的,一把拉過李沐風,“到底是怎麼回事,你說啊,沐風!”
“月初,你冷靜下來,我慢慢說好不好?”
“不好,不好,不好!我怎麼可以冷靜,你跑過來告訴我,我媽還有半年的活頭,你讓我怎麼冷靜,你告訴我,你騙我,對不對,李沐風?”
月初的眼睛裏閃動著淚花,全身發抖的如同篩糠一般,她哆嗦著,怒吼著,精神幾乎崩潰。
“你冷靜一下好不好,你這個樣子,阿姨怎麼敢告訴你,冷月初!”
李沐風少見的發火,雙手死死的鉗住月初的雙肩,一雙噴火的眸子看著她,看著她漸漸的不再癲狂,他才說道,“阿姨在幾個月前給我打了電話,說是,在醫院檢查的,癌細胞有些擴散,她不敢驚動你,但是怕你們那裏的醫院檢查結果不真實,所以找了我,我帶著她去做的檢查,該做的都做了,醫生說,癌細胞擴散的相當厲害,已經,已經……無力回天了……”
說著,李沐風緊緊握住了拳頭,一拳打在馬路上的路燈柱上,“都是我沒用,我沒用,我救不了阿姨!”
“怎麼會呢?”月初一雙眸子裏似乎還是不可置信,她茫茫然說著,“上次出院時,醫院不是說,已經痊愈了嗎?怎麼會……”
“是啊,那時是痊愈了,但是癌細胞也有複活擴散的可能,而且不止阿姨一個會出現這種反複,從醫學的角度來說,最怕的也就是這種反複,因為,一旦反複,就意味著……無藥可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