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的一切都化作了碎片,瞬間消失了。
安司辰隻覺得天旋地轉,肝腸寸斷,一種從未有過的蝕骨的絕望和恐懼襲擊了四肢百骸,順著血液流到全身的每一處,他衝著漫天的火光,聲嘶力竭的狂喊著,“月初,冷月初。冷——月——初,你回來……”
火光映著他淚流滿臉的臉,慢慢的,他隻覺得眼前一片昏暗,頭腦再也沒有知覺!
四年後!
山清水秀的小山村,一輛黑色的勞斯萊斯停在村頭的山腳下,山裏的居民對於這位英俊高貴的男人的到來,已經是習以為常了,四年中,每隔一段時間,這個男人都會來到這裏,隻是他們搞不懂,在這個窮地方,到底有什麼東西迷戀著那個男人。
男人下車,一身黑色的西裝筆挺,襯托出他健美的身材,舉手投足之間,男人優雅的氣質顯露無疑。
他一臉的肅穆和凝重,刀削般深刻的臉,堅毅的下巴有發青的胡渣,但絲毫不影響他的氣質,卻增添了幾分成熟和穩重。
黑寶石一般閃亮的眸子望了望山頂,便邁開步子,向山頂走去。
他就是安司辰,洗去了狂傲更顯得沉穩的安司辰,四年的時光,讓他變得太多了,雖然依舊那麼俊美的魅惑眾生,雖然高貴優雅如王子,但是,此刻的他,臉上顯露更多的是濃厚的滄桑感!
四年了,月初走了四年了,四年裏,她毫無音訊,他走了那麼多的地方,始終都沒有她的蹤跡。
還記得,那晚,他驅車去碼頭,到了那裏隻看到火光衝天,在昏死前的一刹那,他腦子裏閃過一個念頭,若是今生沒有那麼女人的相伴,這一生,他都不會快活。
醒來後已經是三天後,他發瘋似的,讓人在海上不停的打撈,沒日沒夜,他不吃不喝的守在海上,日日心碎如刀割,一時間,他消瘦的隻剩下皮包骨頭,他不敢閉眼,不敢想那個女人的任何事情,隻要一想,心,便疼的如掉了一般。
他每夜每夜的折騰自己,他不相信,那個女人就那樣消失了,就那樣沒了,就那樣和她陰陽相隔了,永遠見不到她了,要是那樣,他寧願,她一早就逃走了,雖然不能見她,到至少知道,在世界的某個角落裏,她還活著。
他氣得吐了一口鮮血,他大罵,是哪個該死的,居然寫出了什麼狗屁詩句,說什麼,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生與死,而是我站在你麵前,你卻不知道我愛你!
狗屁,統統都是狗屁!
活著,永遠都有希望,你可以努力,一切都有可能,可是,要是死了呢,就什麼都沒了,什麼都晚了。
他身上嘴上都是血,猩紅的眸子狠辣的瞪著,浴血的樣子像極了地獄修羅,他憤怒大罵的樣子,讓很多人都心痛,最後,他哭了,對著無邊無際的大海,他流淚狂吼,自欺欺人,“冷月初,你告訴我,你是跑了,跑到了讓我找不到的地方了,你說,你是跑了,你說啊……”
所有的人都拉不住他,默默的看著他,看他發瘋,最後無力的苦笑呢喃,“咱們可是說好了,你不出聲,你代表你同意了,你是跑到了我找不到的地方,可是,總有一天,你會回來的,對嗎?”
唯有大海在嗚咽,沒人回應他。
他笑的無力,“你不回答,就當你答應了,等你……”
於是,他替她盡孝,經常去冷家村的山頂,去看李桂綸,墓前,開門了白花,安司辰放下一束康乃馨,心裏默默的呢喃,伯母,你若是有靈,保佑月初吧,她會回來的,一定會的。
空無一人的山頂,隻有風吹過樹葉,發出沙沙的聲音,安司辰挺拔而高大的身影顯得如此的落寞和滄桑。
剛上了車,喬詩就打電話來,說,風和日麗,出去玩吧!
“不用了,你們去吧。”
四年來,他幾乎如行屍走肉般的活著,沒人知道,他在漫漫的長夜裏,抱著她用過的枕頭,奮力裏的嗅著她的氣息,是如何心痛的想那個已經遠走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