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冷楓剛將酒杯端起,手不由的抖動了一下,幾滴酒散落桌山,映出一片水漬。猶如從歲月中開出的那一朵豔麗的花,在自己的記憶綻放。
那往昔的一切從花瓣碎絮之上,充斥了自己的腦海。
那個在戲台上衣冠不整的女子,笑中含淚再次浮現了眼前。
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辛辣的感覺瞬間充斥了心肺。
熊文石望著張老三眼中寒芒閃動;“看來今天你所準備的寶物一定會大出我們意料,要不然,你先拿出來讓我們開開眼界。”
張老三搖了搖頭,嗬嗬笑道;“美人沒來,何必獻醜,不過我看熊兄對小鳳仙誌在必得,一定是準備了什麼非比尋常的寶物。”
“哼,我一定會讓你大吃一驚的。”熊文石冷哼一聲。
張老三毫不在意的笑道;“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這個張老三很有可能是天域的人,冷楓眼中精光一閃,而且張老三這個名字也有可能是假的,而熊文石應該是妖族的人,自己雖然現在還不能確定,但是也八九不離十了。
這座青樓真的不簡單,妖族天域的人齊聚這裏,而且他們爭的就是小鳳仙,很明顯以這個小鳳仙為中心形成了一股無形的旋窩。
但是不解的是,這個小鳳仙到底有什麼能耐,竟然讓天域和妖族如此高看。
真的是自己心裏想象的那個人嗎?冷楓在這一刻已經有些不確定了。若真的是自己心裏所想的那個人,那麼淩天門最初本就是聽命於天域的,天域在如何也不會讓她落魄至此吧,難道其中還有什麼隱情不成?
一陣曼妙的歌聲突然傳來,所有的人在這一刻動屏住了呼吸。
數十個女子率先從樓上的幔帳中走出,每個人都拿著花籃,邊走邊撒,僅僅片刻就鋪滿了一滴。
幔帳向著兩邊拉開,兩個女子一先一後的走了出來。當先的一個一身琉璃白衣,流蘇極地,身姿皎潔多姿,她青色垂肩,玉簪斜插,麵若桃花又似瑞雪初晴,目如明珠又似春水蕩漾,嫋娜細腰弱不經風,略施粉黛相貌傾城……
另一個女子扶著她一步一步緩緩走來。地上的花瓣在兩個人的腳下踐踏的有些肮髒。
花開時的豔麗,誰都喜歡,可是凋謝的泥濘讓任何人都討厭。
僅僅一眼冷楓就認出她了,是那個小湯川,這到底是不是她的真名冷楓也不知道。她的樣子似乎並沒有多少變化,隻是冷楓依舊從那雙含笑的眼眸中察覺到了一絲疲憊的無奈。
曾幾何時她是淩天門的聖女,說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也不為過,但是現在竟然淪落成一個青樓的花魁,而且還在拍賣初夜,猶如貨物一般,讓人肆意挑選,隨意嘲笑。
冷楓不由的升起一種物是人非的感覺。
“鳳仙來遲,諸位久等了。”小鳳仙淡淡的道。聲音不卑不亢,仿佛對拍賣初夜什麼的,毫不在意,也許是早已經料到了有這麼一天。
塵世之中就是這樣的殘酷,大起大落不過是轉瞬之間。
小鳳仙的眼神不禁意從冷楓身上劃過,閃過一絲莫名的情緒。
冷楓不由自主的感覺到了緊張,難道她認出自己了嗎?不可能,自己現在的樣子,任何人也聯想不到自己的身上。隻是剛剛的那一眼明顯是有著一種特別的情緒,但是自己看不懂。
“鳳仙姑娘言重了,應該是我等來早了。”
“能一睹鳳仙姑娘的仙顏,那是我今生最值得回憶的事情了。”
“鳳仙姑娘實在是言重了。”
所有人紛紛附和,隻有熊文石冷哼一聲;“一睹鳳仙的仙顏,無論如何的等待都是值得的。”他這話雖然表麵聽不出絲毫的責怪之意,但是那一句‘無論如何的等待都是值得的’,又表示小鳳仙在拿架子。
張老漢嗬嗬一笑,望了熊文石一眼,卻沒有說話。
小鳳仙眼神一動;“那不如讓鳳仙先為大家一舞,也算是為大家賠罪了。”還不等眾人說話呢,已經先向前方的戲台上緩緩走去。
曼妙的舞姿,猶如靜靈一般。白色的衣衫輕柔而緩慢,又好似是白蝶的翅膀,在振振欲飛。偶爾穿過衣袖的玉壁潔白如雪,晶瑩透明,在燈火的眀燦下更顯誘人。
腳步時而輕柔緩慢,時而繚繞人眼。
隻是誰也看出來,在台上舞動的人兒,竟然流下了眼淚。她的嘴角依然還有著微笑,但是眼淚也隨之滑落。
一曲翩然傾城舞,
紅顏落淚誰知苦。
一生一世一支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