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漸漸遠去,腦海之中一片朦朧。此時的冷楓分不清這是自己還是妖皇了。
一幅幅奇異的畫麵宛如水墨渲染了紙張,不停的在腦海中描摹變成了屬於妖皇的記憶。
而自己的一切卻漸漸遠去,被妖皇的記憶逐漸的覆蓋。就好像是侵泡在水中的水墨畫,去掉了原本的色彩,重新渲染上了不同的顏色。
“轟。”仿佛隻是一刹那,又仿佛過了許多年,無數畫麵掠過腦海,像洶湧的浪濤奔騰而過,跌宕起伏。
一個小小的血色的兔子迷茫的趴在山頂之上,眼神閃爍的是弱弱的光芒,那是對一切東西的恐懼。
當過青樓的小斯,被客人欺壓。偷過絕世秘籍,被他人圍攻、重創……也愛過那個孤靈的女子,被當時的他人的羞辱。
一次一次的跌倒,一次一次的掙紮,一次有一次沒有盡頭的失敗。
最後停留在眼前的是停留在山巔之上那個傲然的身影。
影孤靈嫁衣如火,在漫天桃花之下,抬目淺笑,飛花臨水搖曳,舞盡風華,逃之夭夭,灼灼其華,傾城絕代的豔麗。
她嬌羞含笑,眼中能開出盛世桃花。
一個人影慢慢的從天而降,血色的發依舊帶著不可一世的張狂。
“我們一起走吧。”影孤靈拉著他的手,柔聲道,眼中是嬌羞的笑意,堪比桃花的豔麗。
她嫁衣如火,在桃林之下淺笑嫣然,臉頰帶著嬌羞的一抹紅,隻是眼眸中更多的欣喜,希冀的光芒。
他沉默許久,慢慢的推開了她的手;“你先走,我還有事情要做。”
影孤靈的目光逐漸變的暗淡,萬千桃花在眼中一夕桃花雨下。她有些悲哀的道;“我在你心中到底算什麼?”
妖皇轉過身去,身影帶著一絲淒然之色;“你走吧。”聲音低沉的仿佛從空空蕩蕩的墳墓中傳來,滿滿的都是淒涼之意。
桃花紛揚而落,宛如花雨一般落在兩個人的身上。
隻是在如何豔麗的桃花也抵不過兩個人心裏的掙紮,美麗的桃花在這一刻變的異常的刺眼。
影孤靈穿著如火的嫁衣向著遠處跑去,一滴淚水在眼角悠然滑落而下,漫天花雨,不及她如火的身影豔麗。
血色的嫁衣不停輕揚,猶如殘陽烙印心中如朱砂。
冷楓怔怔的站著,眼神滿是一片迷茫之色,自己的記憶仿佛是被海水衝唰岩石,將那一層薄薄的塵埃洗刷下去。
而妖皇的記憶宛如深刻在岩石之上的痕跡,無論多大的海水都難以抹去,難以衝唰。
神識中似乎傳來了源和月魂刀焦急的呼喊,是那樣的陌生而又遙遠,它們說的是什麼,自己已經聽不清了,也無法回應,隻能感受著妖皇的記憶不停的烙印在自己的精神深處,一遍一遍充斥腦海。
畫麵在腦海之中猶如流水倒影的影子,不停的閃爍而過,奔波搖曳。
影孤靈滿身是血的躺在自己的懷中,潔白的被鮮紅染成刺眼的紅,宛如那日嫁衣如火。
妖皇仰天長吼,悲憤欲絕。
一幕幕往事好似流水一樣不停的衝唰著自己的腦海。
我是誰?
是冷楓?
是妖皇?
“這不是我。”冷楓苦苦的守著僅存的一絲清明,猛然咬破舌尖,鮮紅噴濺,劇烈的疼痛令他暫時清醒。沒有瘋狂的遲疑,他瘋狂的運動法力,法力以自爆般的方式決絕的強行炸開。
唯有自殘,才能另妖皇有所顧忌。一旦這具肉身消亡,妖皇也許會和自己同歸於盡。
眼看著法力衝向內髒,忽然,所有的法力不受控製的順勢流轉,紛紛重回丹田,在丹田處逐漸的沉寂下去。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怎麼可能給你同歸於盡的機會呢?”從冷楓的口中發出妖皇詭異的聲音,體內的法力不緊不慢的流轉著,肉身的控製權已經落於了妖皇之手。
“不,我們不一樣,我不是你。”冷楓瘋狂叫喊,但是發不出一點聲音,他試圖重新激蕩法力,但是這個念頭轉瞬即逝,短短幾息竟然連抗拒的念頭都沒有了。
精神核心深處,隻剩下一個光芒萬丈,眼中閃爍著炙熱烈焰的魂魄,已經分不清那是冷楓的魂魄,還是妖皇的了。
雙魂合一,冷楓渾身冰冷,心知大勢已去。
我到底是誰?這個僅剩的念頭也變的模糊不清,四周掀起重重的驚濤海浪。冷楓最後的一絲意識像是一粒微弱的塵埃,慢慢向下沉去,一直沉無底深淵。
“冷楓。”熟悉的叫喊,宛如精神深處最重要的聲音在腦海中驟然浮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