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拾流回頭看她一眼,忽然伸出手來。
曲笑藍剛才連遭變故,變得有些風聲鶴唳,目露驚慌之色,掙紮著想要往後退,但全身酸軟,沒有餘力。
江拾流一指點出,點在曲笑藍的掌心上。
曲笑藍一愣,接著一股暖流自江拾流的指尖湧來,如汩汩細流,在體內走了一圈,重又縮了回去。
她發現又回複了氣力,內力在經脈間也奔行無礙,麵前這男子翻手間竟解去了她體內的毒,如此手段她從未見過,不由大是折服,更是喜上眉梢,翻身一拜,道:“多謝前輩!”
江拾流搖了搖頭,又轉過頭去,眺望遠處的海麵,不發一言。
曲笑藍試探著問道:“前輩是來自何處,是否是傳說中的武州?”
江拾流不答。
曲笑藍又咬牙道:“前輩......是否答應助鯨天島一臂之力了?”
江拾流依然沒有說話,隻是看著遠處,麵色平靜,無悲無喜。
曲笑藍不敢再問下去,怕惹惱了江拾流,心想:“到現在還沒聽見他開口說過一句話,難道他是啞巴,還是他自恃武功高強,心高氣傲,不屑和我說話?”
思來想去,麵前的江拾流似一座藏有許多秘密的古墓,她越是想探究,越是不得其門,最後隻能作罷,想到連珠、滿遊尚生死不知,曲笑藍猶豫許久,才起身離去。
這一夜,鯨天島上,許多人注定無眠。
翌日天剛破曉,海麵上就使來一艘大船,最大一麵船帆上繡有一隻黑鯊,大船乘風破浪,向鯨天島而來。
岸邊的鯨天門弟子看到,慌忙跑去告知曲笑藍。
曲笑藍帶著十個長老、幾十個弟子趕到,神情凝重,嚴陣以待。
曲笑藍向一邊看去,江拾流依然盤膝坐在岸邊,長劍橫放在膝上,宛如岸邊的一個人形雕塑,無論周遭發生了何事,始終不改如初。
其他人也早就知道,曲笑藍帶回來的男子終於恢複了神智,卻又在這岸邊呆坐,好像裝神弄鬼,又似故作深沉,誰也猜不透,但心頭無不劇烈跳動,隻因鯊神島的人一到,若江拾流不出手,或是本事不及海魔,他們難免要血濺當場,魂斷於今日,但肯隨曲笑藍來此的,無不是忠於海皇,抱有死誌。
滿遊雖深受重傷,但也堅持來此,躺在一個擔架上,看著江拾流道:“大師姐,真的是他殺了龍鯊,還有鯊神島的兩個長老?”
曲笑藍點頭,歎道:“而且一招不出,若是他肯相助,鯨天島尚有一線生機,但他若不願,我們也不能強人所難,一切就聽天由命吧。”
不出一招就殺人?
聽得曲笑藍如此說,除了滿遊,其他人都是不信,隻當曲笑藍為了鼓舞人心故意說的大話,眼看大船越來越近,都是把目光從江拾流身上移開,緊張地看著那艘大船。
船越來越近,離岸邊也僅有十來丈,船頭站著七人,是鯊神島的長老,鯊神島共有二十個長老,除了昨晚被江拾流殺死兩人,島上尚有十八個長老,而這回要拿下鯨天島,如此重要的大事,竟隻來了七個長老,船上的弟子也不過二十來人,隻因這回海魔親自出馬,海皇既死,海魔一人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