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願夏雲初沒有辜負他精心準備的這一場遊戲。
“李管家,你可以去請那位美麗善良的夏小姐進來新房了。如你們所願。”
厲炎夜詭異的臉配上這把沙啞蒼老的聲音,李管家忍不住打了一個冷戰。“是。我馬上去。”
房間裏,夏雲初正在發呆,看著窗外遠處的燈光,心神早已不知飛到哪裏去了。
“夏小姐……額,應該是少奶奶。少爺正在樓上的新房等您,請上去吧。”李管家沒有忘記不能暴露二少身份這事,小心翼翼地稱呼著夏雲初。
夏雲初回過神,哦了一聲,整個人無精打采地往樓上走去。
“少奶奶……”李管家情不自禁喊了一聲。
夏雲初停住腳步,“怎麼了?”
李管家的目光閃爍了一下,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沒事,新婚快樂。”
夏雲初苦笑一聲,“謝謝。”這一聲謝謝包含著多少的心酸,隻有她自己知道。
她一邊上樓一邊給自己打氣,既然做了厲家的媳婦,那就好好照顧厲天昊,這是她的責任和義務。雖然他被毀了容貌,說不定沒有想象中那麼可怕呢。而自己以前也經常去福利院幫忙照顧小孩,她一定能夠照顧好厲天昊的。
這股莫名的勇氣支撐著她推開走廊另一邊的黑色大門,出乎她意料之外,裏麵沒有關燈。原以為被毀了容貌的人會特別在乎別人看到他的樣子。看來厲天昊倒是一個光明磊落之人。
順著通道兩旁的玫瑰花瓣,夏雲初慢慢走了進去,房間滿是玫瑰香薰的香味。聞著讓人很放鬆,夏雲初僵硬的身體漸漸放鬆下來。一步步走向喜慶的婚床。
這是她的新婚之夜,多少少女都曾做過的美夢,她的丈夫就躺在床上,背對著她。看著背影,厲天昊的身影挺是魁梧,修長偉岸,她不由想起蘇玉珠說的,如果厲天昊沒被毀容,肯定是一個豐神俊朗的人。
她也不知道轉過身的他會是什麼樣子,自己在心裏做好了準備,無論怎樣都不要慌張,不要表現出害怕的樣子。這是對別人最起碼的尊重。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控製住緊張的心情,“你好,我是你的妻子,夏雲初。”
“嗯。”床上的人的聲音蒼老嘶啞,聽得夏雲初一愣,他連聲帶都被燒毀了……忽然覺得他很可憐。
床上的厲炎夜在人皮下的眼神一沉,聲音倒是挺鎮定,就是不知道看了樣貌之後還能不能這麼淡定。他緩緩轉過身,一張可怕的被燒毀的臉就出現在夏雲初的杏眸裏。
盡管做好了幾次心理準備,夏雲初還是被嚇到了。那聲尖叫聲被她生生捂緊在嘴巴裏,從喉嚨咽了下去。她現在害怕得渾身都有些顫抖。
眼前的人臉,已經不能稱之為臉了。這是一張被褐色疤痕包裹住的麵容,大麵積的燒傷讓他看起來十分可怖,麵目已經猙獰到這個地步。夏雲初幾乎不敢睜開眼睛去看。
“怎麼?害怕?害怕就叫出來啊。”厲炎夜看她這副隱忍的樣子就不爽,明明是對他這張臉感到惡心的,偏偏還裝出一副淡定的樣子。這個女人怎麼這麼愛裝?
殊不知夏雲初隻是不想傷害到他作為一個傷者的自尊心。夏雲初試圖讓自己淡定下來,閉上眼睛又睜開,“不害怕。”
厲炎夜想要撕破她這一層虛偽的麵具,看看她能裝到什麼時候,他慢慢從床上爬起來,向夏雲初伸出如同蜈蚣般斑駁著疤痕的手去。
“不害怕就好,我多怕你不喜歡我呢。雲初啊,讓我摸摸你的臉。”
在夏雲初的視覺看來,就像一部恐怖片,偏偏她還得忍受住心裏的恐懼,看著這一幕,這是人心最深處的本能恐怖。如果被這樣的鬼手抓上,可能自己會崩潰的吧……
“怎麼不過來?要我走過去嗎?還是說你覺得我這張臉惡心?醜陋?關了燈就可以了。這是我們的新婚之夜,你就讓我抱抱吧。我好久,沒有跟人接觸過了……”
這個女人,哼,快要裝不下去了吧。就這點膽子還想對厲家有所圖?
厲炎夜的聲音後麵聽著有些可憐,夏雲初恐懼的內心竟生出幾分柔軟。她鼓起勇氣,上前了一步,“我過去,不用關燈,我沒覺得你惡心或者醜陋,你別自暴自棄……”
“那就好,那我們就開始洞房吧,春宵一刻值千金。”厲炎夜一步步走近夏雲初,直到牽上她柔若無骨的小手。
夏雲初心裏一陣抗拒,果然還是不行,她一碰到那些凹凸不平的疤痕,胃裏就一陣翻江倒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