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的事,太多是錯的。但是我覺得這次,決定是做對了。至少炎夜現在對一個女人稍微起了一些興趣,不然他不會想著去嚇唬她的。”
陳醫師托了托鼻梁上的眼鏡繼續說道:“況且,他們需要自己摸索著方式去相處,畢竟能不能培養出感情,是他們兩個人的事。你我均是外人,恐怕插手不了這麼多。況且以二少爺的脾氣,你逼得越急,越是適得其反,夏小姐受的罪也越多。”
厲天昊知道陳醫師說得對,他不過是在責備自己當時為什麼救了厲炎夜而沒有好好保護自己。可是當時那場爆炸,大火,那種情形,根本來不及等他考慮。他隻有那麼做,他隻能這麼做。
不過後麵的話陳醫師說得挺在理,炎夜是在試探雲初,要是雲初一直不能接受這副麵容,那麼久永遠得不到炎夜的心,炎夜也不會從仇恨裏解脫出來。
隻能等雲初自己慢慢接受了,那樣的她才值得炎夜用心嗬護和愛。
陳醫師看著還在考慮著問題的厲天昊,皺著眉頭訓斥:“你自己都什麼情況了,還在考慮別人的事情,還不如想想怎麼搞定炎夜說你不去進行治療的事情。”
是的,身為主治醫師的陳醫師非常清楚,厲天昊現在的身體狀況差到什麼程度,他連活多久都未可知,還怎麼能做得了植皮手術?更別說是經過一番折騰去到美國了。
厲天昊聲帶顫動,聲音嘶啞難聽極了,“讓我別擔心,那你也別擔心這麼多。讓我活得比三個月長吧。這是你自己的挑戰。”
上次,陳醫師就跟厲天昊說了,他們都很清楚厲天昊現在的身體狀況,那時候是最多活不過三個月。
人最無能為力的就是對付天災人禍,和疾病。
那一夜,一室沉默。
第二天早上夏雲初醒來的時候,太陽已經從窗外照了進來。她忽然想起昨晚的情形,如果是一場噩夢多好?
可惜,這一切都是真實存在的。陌生的房間,陌生的床。她這一生都是沒有歸屬感的人。
“叩叩叩。”
門上突然響起敲門聲,夏雲初心裏一驚,不會是厲天昊知道她躲在這裏了吧?
“少奶奶,我是黃媽,出來吃早飯了。”
聽著外麵傳來黃媽的聲音,夏雲初才稍微放下心來,應了一聲:“知道了,漱完口就出去。您先去吃吧。”
黃媽應下,似乎就走開了。
夏雲初爬起來,走到廁所。鏡子裏映出一個五官精致卻神色憔悴的女人。夏雲初默默歎了一口氣。罷了,既然自己嫁給厲天昊這個事情已成事實,就該好好照顧他,不能害怕他,經過昨夜,恐怕已經傷了他的自尊心了。
以後自己不要露出那樣的神情了,這樣很傷害人。既來之則安之吧。
夏雲初給自己洗腦,灌輸了一通雞湯,這才洗臉出去吃飯的大廳。
原本她還擔心要是碰上厲天昊,自己該怎麼辦才好,後來看到寬闊的餐桌前,隻有一個男人的高大身影。
後背遒勁,身形偉岸,露出的小麥色手臂光滑潔淨,她知道這個肯定不是厲天昊。
想了想,其實厲天昊應該是行動不便,可是昨晚看著他那樣的動作,好像又還沒糟糕到那種地步。
她正想著這些的時候,厲炎夜忽然轉過身,邪氣玩味地看著夏雲初,嘲諷道:“女人,看夠沒?你這樣吃著碗裏看著兜裏合適嗎?”
吃著碗裏,看著兜裏?夏雲初眼睛一瞪,這男人什麼意思?怎麼會這麼自戀?就算他長得不錯,也不能這樣亂說話吧。
從那天他進來亂七八糟說了一通之後,夏雲初就猜到了這個男人是誰。長相俊美,能在厲家這樣說話,到處行動的,唯一可能就是厲天昊的弟弟,也是他舍命相救的——厲炎夜,S市集團的龍頭老大。
夏雲初反唇相譏,“小叔子你的眼睛確實需要去看一看醫生了,不然看看嘴巴也好,為什麼這麼不幹淨。”
厲炎夜深邃的桃花眼一下子沉了下來,這女人說的是什麼話,他還沒責備她昨晚那樣的做法。要是真的是大哥,恐怕就被她傷害到了。
厲炎夜再開口的時候,聲音更加玄寒冷漠,“我嘴巴不幹淨也總比某些人那樣傷害人為好,昨晚從我大哥的婚房逃出來的不知道是誰呢?”
夏雲初本來還在想著可以將他一軍,聽到厲炎夜說出昨晚的事情後,心裏一揪緊,他怎麼會知道這件事?難道是厲天昊跟他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