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安沉穩的目光從厲炎夜身上淡淡掠過,不答反問,“你覺得呢?”
厲炎夜看了看他,“你都傷成這鳥樣了,還用覺得?”這句話還不如直接說他輸了。
但是富安卻沒有正麵回答厲炎夜的嘲諷,緊閉的嘴裏又吐出一句話,“我有禮物給你,就在我開來的那輛越野車的帆布包裏。你有興趣可以去看看,看看喜不喜歡。”
厲炎夜漂亮的桃花眼微微一垂,隻是嗯了一聲,然後問起他最關心的事情,“有沒有那條大魚的線索?”
“沒有!”富安這次應得十分幹脆利落。
但是富安的回答越是果斷,他越是懷疑,難不成這是對自己有所隱瞞?
然而厲炎夜也不打算逼他,隻是神色淡淡地站起身,“好好休息,一個月後見。”意思就是放他一個月的假了。就算富安再不把自己當做人,但是他的身體始終都是碳水化合物構成的,這麼重的傷就算強硬著回來上班也沒用。
“把姚若藍留在身邊,會有用得上的時候。”在厲炎夜準備轉身出去的時候,富安意味深長地說了這麼一句話。
以厲炎夜的聰明才智,肯定是能夠領悟其中的意思的。
走到門口的他頓了幾秒才重新邁開了腳步,並沒有繼續留下來逼問那條大魚的線索。因為他知道富安做事是很有分寸的人,他不說的話,厲炎夜也逼不出來。
在重症監護室門外,厲炎夜對趙明烈吩咐了幾句,就邁著長腿準備下去。他還有一件事要做,就是拆了這礙人的木板!
醫生聽到他要拆下來也是很驚訝,好言相勸,卻被倔強的病人反逼了,讓他一定要立馬給他拆了。醫生沒辦法,隻能將他手上的木板拆了下來,然後用簡單的繃帶代替。
醫生千叮萬囑讓他右手別做什麼劇烈的動作,以防裏麵的骨頭會愈合畸形。
厲炎夜卻是左耳進右耳出,他覺得自己這些小傷比起大哥和富安的,根本那就算不了什麼。
走到私立醫院樓下,微涼的夜風迎麵而來,厲炎夜在黑夜中的英姿挺拔得如同一名狩獵者。
富安一定是知道了什麼關於那條大魚的線索,而且還是十分了不得的東西,所以他才會這麼緊張,以至於不打算將這件事透露給厲炎夜。
難不成他跟大魚是一夥的?一向用人不疑的厲炎夜居然出現了這樣的想法,腦海忽然浮現他說的那句話。
“把姚若藍留在身邊,會有用得上的時候。”
用得上的時候,當然不是說要睡她,女人這麼多,他睡夏雲初那個白癡女人就足夠了。那麼就剩下一個作用的,用她來釣大魚。或者說,是可以用姚若藍來跟大魚抗爭,有了姚若藍就相當於有了一麵免死金牌。
剛才富安好像還說有一個禮物要送給自己,厲炎夜就朝著那輛被富安改裝過的越野車走去。
剛一靠近他的越野車,車鎖就自動打開了。
厲炎夜微微驚訝了一番,難怪富安這麼寶貝這輛車,原來是有原因的。當初趙明烈想要問他借車的時候,他二話不說就拒絕了。就連摸一摸都不行。
厲炎夜越上那輛越野車,頓時就有一股子血腥味撲麵而來。厲炎夜好看的眉頭微微皺起。
主駕駛位上有血跡,看來是富安的,傷這麼重不留點血都不知道是不是人了。不過沒死真是萬幸了。
厲炎夜隻是想不懂這麼男人竟然可以忍耐了這麼久,難道他不怕疼的麼?
這樣的富安讓他想起一種動物,一種比特鬥牛犬,本來就是作為鬥爭而培養出來的具有強大殺傷力的凶猛犬。
這種鬥牛犬在打鬥過程中,激素分泌的速度要快於平常的犬種,而且就是因為這種激素,讓它的身體察覺不到疼痛,可以持續打鬥。而且它的骨頭比一般的犬種要硬上好幾倍,就不怕被別的犬類咬斷骨頭。
這也是它們能夠在鬥犬中稱霸的另一個重要的原因。
隻不過還有一點比較討人喜歡的就是,比特鬥牛犬雖然凶猛,可是對待主人卻絕對夠忠誠!
如果說富安是那鬥牛犬,那麼厲炎夜就是他的主人了。
在副駕駛上麵,靜靜地躺著一個帆布包,正是富安說的禮物。
他伸手過去,拉開沾染了血跡的拉鏈,可是在拉開的瞬間,一股惡臭鋪麵而來,讓他有點想要作嘔。
裏麵裝著的,是一隻斷手,被活生生砍斷的手,鮮血淋漓,血肉模糊。
厲炎夜認出那隻手,正是將他右手打斷的“電線杠”的手,那人叫浮生。
厲炎夜原本皺著的眉頭緩緩舒展開來,自己真的是多慮了。富安是好的比特鬥牛犬,隻會對他忠心耿耿。因為這個浮生打了他主人的手臂,所以他就將別人的手臂整條都給砍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