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安卻隻是淡淡說了一句:“沒想到。”
厲炎夜又給了富安一記冷眼,隻不過很快地麻醉藥的睡眠效果起作用了,半個小時之後,厲炎夜沉沉睡了過去。
富安過去將床頭燈給關了,然後就這樣直挺挺地站立在黑暗之中,默不作聲地看著厲炎夜並不清晰的睡顏。
幼鳥都會將人生第一眼看到的物類當做是自己的媽媽。而在鬼門關遊蕩了一圈的富安,睜開眼睛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厲炎夜!
歐陽星朗是在天剛剛亮起的時候就過來的。
幾乎把整個S市都翻轉了,才在某人說“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也就是厲家,找到了厲炎夜。
是黃媽給歐陽星朗開的門。
“歐陽少爺,早上好。”
“厲炎夜呢?”歐陽星朗點點頭,直接就問厲炎夜的下落。折騰了一夜,他也顯得有點疲憊了。
“二少爺在樓上醫療室裏麵睡著呢,我帶您上去吧。”
“不用了,我自己上去。”
歐陽星朗的體魄很強壯,渾身都是類似健美先生的那種肌肉。而且他也沒有掩蓋自己的腳步,所以腳步聲很重。
醫療室陪護床上的富安頓時就警覺地跳醒了,從旋轉貓眼裏麵看清楚來人是歐陽星朗之後,就回過頭看了一眼正在床上睡得正酣的厲炎夜,動作敏捷地閃進一旁的洗手間。
歐陽星朗對厲炎夜沒有惡意,也不會害他。他們兩個跟墨塵的感情好到可以同穿一條褲子,同玩一個女人。
醫療室的門沒有鎖,也沒有必要去鎖。
歐陽星朗走進去的時候有點急切,腳下生風。可是當他看見正在床上酣睡著的厲炎夜之後,臉上緊繃的下顎線總算是放鬆了一點,也彰顯了他心裏稍微安心了一點。
歐陽星朗向著厲炎夜走過去,湊近看了看厲炎夜的睡顏,蜷起食指,輕輕在厲炎夜高挺的鼻梁上趁機刮蹭了一下。
這小子睡得還挺沉的。
歐陽星朗深深呼吸了一下,一直躁動不安的心總算是平靜下來。
歐陽星朗將礙事的羊毛絨風衣脫了下來,坐在床沿上。
靜靜地看著酣睡中的厲炎夜,看著看著就有點耐不住了,用指腹去輕輕蹭著厲炎夜菲薄的又顏色淡淡的唇。
厲炎夜的唇形很好看,幹淨,線條性感,還很溫熱。
“你怎麼過來了?”語氣滿是冷嗤。
厲炎夜忽然睜開了困乏的雙眼,淺淺地瞄了一眼床邊的歐陽星朗,然後側過身體繼續閉上眼睛。
其實歐陽星朗走到二樓的走廊時,他就察覺到了。能夠那樣子走路的人也隻有歐陽星朗了。S市的劊子手,黑白灰三道的老大。
歐陽星朗隻是微微皺眉,“怎麼睡這裏?這麼重的藥水味。”
厲家的房間那麼多,厲炎夜偏偏要睡厲天昊治療的房間,不是因為這裏有醫療用具,而是在這裏多少可以讓厲炎夜感到安心。
“你不是對消毒水過敏嗎?”歐陽星朗見到厲炎夜不理自己,又說了一句。
厲炎夜仍然沒有理會他,因為這些囉嗦的問題,歐陽星朗自己都能夠找到答案的。
“出了這麼大的事,怎麼都不跟我說一聲?受傷沒有?”歐陽星朗沒有因為厲炎夜的冷淡而收回自己的關心。
直接探出手去,在厲炎夜的額頭上探了探體溫,幸好,沒有發燒。
厲炎夜側頭避開,下意識想要翻身,卻忘了自己左邊肋骨斷了,疼得他直抽氣。
隻不過歐陽星朗並不知道厲炎夜具體哪裏受傷,心急起來直接將手伸進被子,開始摸索他的身體。
“到底哪裏受傷了?”
“歐陽星朗,拿開你的手!摸個什麼勁?小心我將手給剁了!”厲炎夜厲聲嗬斥,整個人也從剛才的疼痛中清醒過來。
其實他早就醒了,隻是懶得理歐陽星朗罷了。
歐陽星朗注意力卻還是在他身上,他是光著身體的,肯定是因為身上有傷。
他關切地問道:“哪裏受傷?”
“關你什麼事?”厲炎夜將他的手從被子裏甩出來,給了他一記白眼。
“還在恨我?”歐陽星朗坐在床邊,歎息了一句,然後把手搭在厲炎夜的肩膀上,輕輕拍著。
“不共戴天!”
厲炎夜硬生生將四個字丟給歐陽星朗。
其實他沒有理由去怪歐陽星朗,隻是歐陽星朗當初的選擇,造就了今天的這種殘酷的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