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屯的表情莫名有些不耐煩起來,似乎不想再聽嚴老二的嘮叨彙報。
可是眼前麵臨的困境,讓他不得不重新恢複冷靜的頭腦和鬥誌。
“將這個女人丟到海裏去!將船艙清理幹淨。就算那批兵痞子找到我們了,都不一定敢怎麼著我們的。”
河屯十分淡定從容,不愧是經曆過風風雨雨的人物,這點小事簡直是遊刃有餘。
將她丟下海裏?夏雲初沒有聽錯吧?
她整個人都慌張起來,河屯現在無疑是想要殺人滅口,甚至讓她屍體都找不著。根本就沒有考慮過她是一個孕婦!
在河屯的眼裏,她的命隻不過就是一條螻蟻,一個不開心直接碾死。
可是厲炎夜這個丈夫都能夠拋棄他們母子,別人更加不會在乎他們母子的性命了。
雖然說厲炎夜這個是無奈之舉,可是他拋棄他們母子,卻是鐵板錚錚的事實!又殘忍,又存在著!
“你們別殺我……我可以配合你們的!真的……可以將我關起來啊!”這一刻夏雲初的求生意識又回來了,她沒有忘記自己的肚子裏的小家夥,他們要一起活下去的!
“是厲炎夜拋棄了你們,你在地獄裏麵慢慢恨他吧!”河屯隻是略微瞄了夏雲初一眼,注意力重新回到了手腕的紫檀木串上。
夏雲初還想要給自己跟肚子裏的小家夥爭取點什麼的時候,嚴老二就已經用膠帶將她的嘴巴給封住了!
“義父,我用快艇將她載遠一點丟掉!屍體才不至於那麼快在我們周圍發現!”
河屯隻是無聲默認。
夏雲初被束縛著雙手雙腳,連嘴巴都被封上了。
嚴老二親自開著快艇在海上馳騁,去的是跟遊輪相反的方向。
夏雲初嗚嗚咽咽的求救聲,明顯被快艇的引擎聲吞沒。
茫茫的大海中,快艇都成為滄海一粟。將方向定好之後,快艇就停了下來。
嚴老二向著被捆住的夏雲初走過去。
夏雲初驚恐地往後挪,可是無論她怎麼退,都隻能退下無邊的大海中,然後一命嗚呼,無路可退!
跟平時的大海不一樣,這片黑色的海,是一個劊子手,會將她跟肚子裏的小家夥的命都給奪走的!
“嗚嗚……嗚嗚嗚……”夏雲初說不出話,一味地用嗚咽聲求饒。
嚴老二朝著遊輪的方向看了一眼,之後才將夏雲初嘴邊的交代撕掉。
“求求你……我求求你放過我們母子吧……給我們一條生路……”
嚴老二就這樣靜靜地看了夏雲初幾秒,然後像是輕輕籲出一口濁氣。仰望天空的神情似乎也有點厭倦了這種逃亡和打殺的生活。
“給你一條生路可以,至於你能不能在這片茫茫的大海中活下去,就要看老天憐不憐憫你們了。”
嚴老二說著,一邊將束縛著夏雲初手腳的繩子都給解開了,然後給她套上了一個救生圈,毫不猶豫將她丟下一片大海中。
突然掉下海的那種濺起的水花將夏雲初的雙眼都迷蒙了,鼻孔和嘴巴也嗆了水。
“goodluck!”嚴老二就隻是說了這句話,駕著快艇往遊輪的方向追去。
看著嚴老二絕塵而去的身影,夏雲初有點欲哭無淚。她想要喊停他,可是他是不會忤逆河屯的意思的,這個救生圈已經是最大的恩賜了!
嚴老二完全消失在海上的時候,周圍恢複了一片死寂,這片一望無際的海麵上,夏雲初就像是飄搖無依的落葉,被漆黑的海水所吞沒。
“救命……救命啊……有沒有人?”
夏雲初開始喊了幾聲,發現還是徒勞無功,這裏沒有人,如果沒有求助目標,隻會浪費自己的體力罷了。
所以夏雲初幹脆不喊了,四下環顧著,等待奇跡的到來。
海水很涼,沒有到寒冷刺骨,可是夏雲初已經意識到自己的體溫正在一點點下降。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夏雲初目之所及隻是黑沉沉的天和海水,她都快要絕望了。
恐懼,饑餓,還有寒冷一起襲來……
甚至能夠感覺有什麼東西從她身邊的海水經過……
越發心驚膽戰,饑寒交迫。夏雲初分不清漆黑的四周,到底哪一麵才是岸邊。也沒有任何參照點。
大海時而安靜,時而如同大怒的獅子,波濤洶湧。
隻不過萬幸的是,波浪還沒有那麼大,小風小浪罷了。
夏雲初在救生圈上麵仰起頭,看著黑壓壓的天空,開口質問。
“老天,你開眼了嗎?為什麼要這樣對待我們母子?我們吃的苦頭還不夠嗎?還是我上輩子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所以你要這麼懲罰我們?”
夏雲初是真的希望老天有眼,能夠開恩救救他們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