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
大街上人流熙攘,小販叫喊聲起起伏伏,不絕於耳。店家商鋪千街錯秀,各式玲瓏。
而在一家酒肆中,有說書人執扇敲板,飲一口茶吐半篇故事出來。
“後來啊,那家姑娘也從此冷了心,什麼秀才竹馬,結果都是一句錯付。問世間情緣,隻道是天意難測,難測。”
聽客們有的一笑了之,卻仍有人免不了唏噓幾句。
這時,從門口來了一個醉酒之人,長衫陳舊,麵色微紅,手裏還拿著一個酒葫蘆。
“將近酒,杯莫停。請君為我傾耳聽。”
那醉酒之人踉蹌著步子走近,嘴裏還念叨著什麼詩句。而酒肆裏的小廝卻也並不攔著。
“君可聽,我可聽,誰見黃河之水天上來。”說書人笑著展開折扇,不等醉酒之人過來,反而向前走了兩步,“兄台可是要酒來了?”
那人雖醉了酒,眼神卻意外地清明。他隨後便從口袋裏掏出兩個銅板,與葫蘆一起遞給了說書人,笑道,“今日的五裏香可還有,給我來二兩。”
彼此相視了然。
這隻是一個酒肆的小插曲,誰也沒有當回事,可是一個消息卻已經悄無聲息地傳遞了過去。
就在說話的瞬間,就在遞酒的刹那。
在一所大家宅子裏,天空有些陰,也可能是帶著帶著昨日雨後的潮濕,給人一種悶悶的感覺。
“什麼,輕衣被抓起來了?!”突然收到情報的蘇逸夏有些詫異,向來波瀾不驚的眼眸也因為葉輕衣的消息而發生波動。
慕冷秋點點頭,這個消息絕對可靠,他的人,也是江湖少有情報站。他抬抬手示意蘇逸夏冷靜。“如今,我們也該商量商量救輕衣的對策。”
“皇甫瑄也太過分了,他竟然也敢對輕衣下手?”蘇逸夏怒目而視。
“果然一遇到輕衣的事情,蘇逸夏就變得不像蘇逸夏了。”慕冷秋的貴族氣質不減,墨色長發晃動間連著額間玉飾更加晶瑩剔透,風華無雙。
“嗬。”蘇逸夏苦笑一聲,眸光清淺,“又有什麼辦法呢,誰讓蘇逸夏喜歡的人偏偏是葉輕衣呢?他的一生為葉輕衣而成魔,卻又因葉輕衣而被救贖。癡顛一生,無非如此。”
盡管,葉輕衣並不愛他。
蘇逸夏坐下,如玉般完美的手指拈起茶杯,一手提壺,給兩人倒了七分滿的茶水。
慕冷秋默然,自己又何嚐不是呢……
正當兩人沉默的時候,突然傳來敲門聲,還沒等來得及開門,門外之人便急匆匆跑了進來。
“子恒?”
裴子恒見兩人都在倒是鬆了口氣,“輕衣的消息你們可聽說了?”隨即見兩人愁容,也不再多問,直接開口,“怎麼救她?”
“他皇甫瑄現在代理東萊國,以為便是他一人獨大了?大不了西池也舉兵而起,奮力一搏也未嚐不可。”蘇逸夏指尖敲擊著桌麵,溫潤入水的聲音沾染三分涼意。
慕冷秋微微一笑,“你覺得若是又起戰事,輕衣可會安心?”
輕衣心狠,卻更心軟,上次他和蘇逸夏一起舉兵攻打東萊國,輕衣竭力阻止,她所為的,除了皇甫奕,一定還有黎民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