芬蘭的弟弟首先打破沉默說:“幸海,你到我家裏幹什麼?”芬蘭爹瞪芬蘭弟一眼,說了一聲:“咋給你姐夫說話的?還不快滾!”

“他要和我姐離婚哩,還算是姐夫?”芬蘭弟大聲說。見爹揚起手要追他,起身就跑出門去。芬蘭見他弟弟這麼不懂事,在一邊氣的翻白眼。

“幸海啊,你和芬蘭的事,我們都清楚了,你們要離婚就離,我們也沒辦法,但是如果你今天是來帶淩淩走的,那我們決不同意。”芬蘭爹說。

“你害芬蘭還不夠嗎?芬蘭還有啥,你要把淩淩再帶走,芬蘭還咋活?”芬蘭大姐說。芬蘭聽大姐這麼說,上前去碰了碰大姐的手,示意她不要再說。

“幸海,也不知道芬蘭哪裏不好了,當初你們結婚,我們本來是不同意的,可是芬蘭非要跟你,你既然娶了她,就應該和她好好過,沒想到你鬧到今天這一步,我家芬蘭沒有對不住你的地方,你們要離婚,也隻能怪她命不好,但是如果你今天要帶孩子走,那是辦不到的。”芬蘭娘也說。

幸海聽著,臉上很平靜,他沒說一句話。芬蘭看幸海臉色不好,就小心翼翼地靠近他,拉了拉他的衣襟說:“海,你這是怎麼了?爹娘和大姐的話也是一時說的,你別放在心上,我知道你心裏苦,我知道你在乎我,會來接我的。”幸海發現芬蘭的眼睛熠熠發光,弄得他心底也燃起一片炭火般的熾熱。

幸海突然抓住芬蘭的手說:“爹,娘,我今天是來接芬蘭回去的。”

芬蘭一家人聽了這句話,都麵麵相覷。

芬蘭的大姐說:“你當真的還是說笑的?”

幸海苦苦一笑,就是全部回答。他已淡散成另一個人了:總是愁眉苦臉。

芬蘭的娘說:“幸海,咱家可開不起這個玩笑了,你若不想接,我們也不勉強,都已經成這樣了,村裏村外的人誰不知道,你要再三天兩頭地變化,我們家可承受不了。”

幸海還是說:“爹,娘,大姐,我真是接芬蘭回去的。”芬蘭聽幸海這麼說,緊握住幸海的手,眼淚又不爭氣地下來了。

芬蘭爹就說:“幸海,你說你接芬蘭回去是啥意思?你把話說明白。”

幸海說:“我和她們都斷了,我想明白了,從今天起要好好對芬蘭,要好好過日子,淩淩也大了,不能沒有爸爸。”

幸海娘一聽,臉上露出了笑容。幸海爹舒了一口氣說:“娃啊,你早該這麼想了。”

芬蘭大姐笑著說:“那我給幸海做飯去,剛從城裏來可能是餓了。”

芬蘭的大姐夫憨笑著說:“我早就知道幸海不是那種人。”

也不知芬蘭的弟弟何時進來的,對著幸海說:“你要再騙我姐,那就不要再來了,我去找你。”

幸海笑笑說:“你多早去過你二姐夫家?你去找我,我還能不高興?”

芬蘭弟弟一聽也笑了,說:“今後進城可有去的地方了,我二姐夫還能管個飯哩。”

一家人聽了這句話,都笑了起來。飯做好了,幸海抱著淩淩坐在桌子前,一家人又說又笑,難得這麼一次歡欣過。幸海真的感受到了親人的溫暖,越發堅定了要和芬蘭過日子的想法。芬蘭也是受寵若驚,在幸海麵前表現出少有的溫柔。

將芬蘭和淩淩接回家後,幸海每天兢兢業業地工作,下班後就回到家裏,逗淩淩玩,除了有一次單位加班回來晚了一些外,幸海天天如此。兩個月裏,芬蘭爹娘和芬蘭的大姐來探望過一回,幸海請他們去飯店聚餐,看電影逛公園。全家人都很高興,這倒讓芬蘭心裏踏實了許多,久違的笑客終於在她的嘴角上揚。

也許是幸海已經習慣這種安靜的生活了,竟然好久都沒有接到羽婷的電話。周六早上剛去單位,沒一會兒就接到羽婷的電話。

羽婷說:“明天禮拜天,下午我們一起出去玩兒,好嗎?”

好久沒聽到羽婷的電話了,幸海就爽快地答應了下來。羽婷就笑了,是電話中他熟悉的那種笑聲,是一種解除防範心理後狡黠的笑。

第二天一大早,幸海陪芬蘭和孩子去市兒童樂園去玩了半天。到了晚上,幸海對芬蘭說:“單位有急事得出去。”

“都這會兒了有什麼事啊?是不是羽婷叫你去?”芬蘭隨便地問了一句。

“哪裏有,我都說斷了就斷了,不會在有聯係的。下午單位有個同事過生日,我要去聚餐。”幸海說。

芬蘭笑著說:“你們單位也真是的,星期天也不讓好好過,晝伏夜出的跟鬼一樣。”

幸海不敢看她的臉,匆匆出門,他分明感到自己的臉有些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