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辯護(1 / 2)

聽杜若香說的辯護,賀雲佩也承認人的本質如何,往往隻有在關鍵時刻才能看出來,但這個楊家,並不在其中。

“你爹娘前世真了解楊家嗎?”賀雲佩就要和她辯一辯。

前世…楊家知恩圖報,楊森仁義又會經商,尹氏賢良,楊青更加青出於藍,又會做生意又寫得一手好文章…

這些事她從小聽到上花轎,但在被楊家新婚之夜趕了出來,還有這輩子親眼看尹氏傷了她還推脫,楊森當眾貶低自己的發妻,楊青煉魔功發狂…

人不會一下子就變得不認識的,杜若香隻能承認,杜家上輩子就沒看清楊家。

“小孩子總把父母當成依賴,當成靠山,當成天底下最了不起的人,認為他們什麼事做得都是對的,而且我朝也宣揚以孝治天下,女孩子在家從父,父母安排的婚事當然不會錯。這也怨不了你,其實就是我,明明是帶著前世記憶投胎的,還會以為生在王爺家從此就無憂無慮了,結果差點兒繈褓中就讓人弄死…”賀雲佩苦笑。

誰會對個嬰兒下手?!杜若香驚訝極了。

看她的樣子就知道,這女孩被家裏保護得太好了,大概除了人生最後那一天的娘家滅門夫家變臉,她還以為這世上就沒壞人壞事。

“我是信王唯一的兒子,是信王妃親生的,但信王還有幾個年輕貌美的小妾,她們本來就盼著踩下王妃自己上去,結果王妃忽然就有了個兒子,這不礙眼嗎?”賀雲佩解釋的還是最簡單,信王府的事掰碎了細說,三天三夜也說不完。

“就為這個…對個嬰兒下手…那不是魔嗎?”杜若香喃喃道。

“魔本來就在人心裏…”小太子歎口氣,“什麼是佛什麼又是魔,不過人心一念間。”

人的心啊…杜若香覺得沉甸甸的。

“一個信王世子就這麼多人想要你的命,何況當朝的太子,雲佩隻不過碰上了一兩個,解決了就沒了,我這邊才是成串的,煩都煩死了,這回借著尤府的事總算能處理了一批…”小太子用肉乎乎的小手指一一數著那些宮女太監的罪過…

杜若香聽著都覺得驚心動魄——什麼給他偷著喂大塊的食物,純心想噎死他;趁他睡著了將被子拿開,讓他著涼生病;故意將冬天取火的火炭弄濕,嗆他嗓子;甚至還有在他的棉衣裏藏針的…種種種種,她在之前做夢都想不到還有這些害人的招!

“殿下你怎麼活下來的!?”杜若香不由得衝口問道。

“所以我得帶著記憶和法力啊,可惜這個人類身體實在太小了,我現在連原身百分之三的法力都沒有。”寧馨太子看著自己的小胳膊小腿歎氣。

不到原來的百分之三,可已經能知道別人心裏在想什麼,傳音給固定的人聽,還能引發別人的魔念,杜若香無法想象,這要百分之百了,會是什麼樣子?

“真的還差遠了,你看你納戒上的珍珠,對著我的時候都沒有變色吧?”太子殿下舉例證明自己真不是在謙虛。

這倒的確,納戒上的珍珠在遇到淨悟、賀雲佩、苗夢之的時候都變得有點金色,而且依照他們各自的修為金色有深有淺,偏隻有在和這位太子殿下一起時,珍珠一點變化都沒有,好象麵對的就是個凡人。

寧馨太子往後又靠了靠,並懶洋洋打了個小嗬欠,他是很喜歡說話的,但這個身體實在太小了,說幾句話就累。

師父累了,便是體現有徒弟的好處了,賀雲佩當仁不讓的接著幫師父問:“說起來香兒你剛才也見著那個段廣清了,那時你納戒上的珍珠變色沒有?”

“沒有,而且我對他也沒有見郭姐姐時的那種感覺…”杜若香如實答道,又問,“這個段廣清是什麼來曆,他真是大善人?”

“江北的疫情的確是他解除的,但要說他是大善人,我怎麼看也玄,可要說不是,一點證據也沒有,我們還在查,反正他和定王混了一塊,就肯定不是好東西。”賀雲佩這樣回答。

但這話說和不說也沒兩樣。

“這人不簡單。”靠在軟榻上吃水果的太子殿下還是又說了一句。

“但殿下你那一句駕鶴西遊,就輕鬆把他的陰謀擋回去了。”賀雲佩笑道。

太子殿下點點頭,接受徒弟的恭維。

賀雲佩這才向杜若香解釋,原來這個段廣清幾年前進京談禪,深得正元帝的歡心,不但許他可以見君不拜,也賜他令牌,允他隨時進宮講經。

而當時,正是帝後都無嗣的寂寞歲月,考慮到自己的年紀,正元帝已經開始看淡身後事了,這也給了段廣清可乘之隙。

至於段廣清是在江北就和定王勾搭上的,還是正元帝當年無意中透露看好定王,段廣清才押寶定王的,目前還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