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秋風竹的打賞。)
杜若香本來想直接說太子,可一想不知道賀雲佩究竟給林行羽交了多少底,話便隻問了一半。
“我知道,雲佩的師父自然也是我的長輩,我也該出一份力的。”林行羽自己就接著杜若香的問話回答了。
聽他這樣說,顯然與賀雲佩不隻是認識了。“你要不要見見郭明玉,就是小黑狐的表姐,你不是還打算去暗虛山找她嗎?”杜若香又問。
“這麼說她從白石山出來了,不過不著急,有緣再見吧。”林行羽果然了解一切。
杜若香也不會強求他,而何氏正和林氏說起杜若香的一個堂兄就在大慈寺鬧著要出家,來這裏她還得看看勸勸那孩子。
林氏當然得問這是怎麼回事,孩子怎麼會想不開,何氏就講了杜長安的娘親郭氏不賢,不敬婆母鬧得兄弟失和,不反省己過偏盼著杜長安高中讓她揚眉吐氣,結果孩子壓力太大反而考不上,幹脆想出家了。
林行羽聽了也問杜若香:“你家不會又出個與佛門有緣的吧?”
“他要真能立地成佛我就不勸了,我堂兄根本就是在逃避。”杜若香歎口氣。
林行羽想了想,卻是對何氏開口:“何伯母,不知道能不能讓我見見長安,我和他年紀差不多,可能比較好說話。”
“當然可以。”何氏對杜長安姐弟倒不像對郭氏那樣反感,而且可以說,杜長安姐弟也是郭氏手下的受害者。
……
林行羽見杜長安是自己去的,他的意思是杜長安若見到何氏她們,一定知道這又是過來勸他的,心裏本能的就先排斥,那自然是怎麼勸都沒用了。
何氏想想也是這個道理,便仍留下來和林氏聊天,林氏又趁機誇自己兒子,說他對小孩子很有一套,她大姐家的孩子向來為林行羽馬首是瞻,而且林行羽心思細膩,有時候連她大姐夫在公務上的事他也能拿主意。
桉樹本來天性就能安撫人心,對林行羽的本事杜若香也有信心,而且林行羽能得賀雲佩信任,那也是她們這邊的戰友,她不必和初見麵那樣擔心妖怪會傷及她的親人,她現在隻好奇林行羽會如何勸,要知道杜長安一回去勢必要麵對郭氏,而她這堂兄對親娘已經畏之如虎了!
杜若香手在袖裏悄悄捏個法咒,這跟蹤一個妖怪聽他說話,她的功力隻是勉強。
……
法術裏杜若香聽見林行羽已經見到了杜長安,還裝好奇問寺裏怎麼有俗家裝束的少年在幹活。
杜長安這些天鐵了心要出家,已經把自己帶入大慈寺小和尚的角色,向香客介紹自己是準備要剃度的。
林行羽就更好奇了:“看你也像是有錢人家的少爺,怎麼會放棄紅塵中的榮華富貴,你父母又怎麼會舍得你?”
“別提我父母了…”杜長安的確對林行羽毫無戒心,而且還有桉樹的力量上,他難得把心裏的苦悶都吐露出來。
母親犯的錯讓他們姐弟在親戚麵前抬不起頭來,還得瞞著親外祖母,李太姨娘不過是郭家的一個妾,她幫不上忙的,就別讓她再擔心了。
母親根本就不認錯,讓父親的心越離越遠,父親有了新姨娘還生了弟弟,他再也不是父親唯一重要的兒子了。
母親一見他就要他一定要當上大官,從來不問問他在家是否受了委屈,讀書辛不辛苦,以前那個每到換季就會給他和姐姐準備新衣,晚上擔心他讀書辛苦給他準備宵夜的母親,怎麼突然就不見了?!
姐姐也不再和從前那樣和他玩,給他繡荷包,常常望著天空發呆,歎氣。
他原來的家人一下子都變得他認不出來了,母親以死相逼讓他考科舉,考不上就是不孝,他真的是努力了,他也希望考上之後母親和一家人都能變回原來的樣子,可他一進考場就全身發冷頭腦空白。
像他這樣沒用的人,不出家還能幹什麼?
“照你這樣說,這寺裏的僧眾都是因為沒本事幹別的才出家了?”林行羽首先就對這點不滿意。
“不,不是,我隻是說我自己…”杜長安知道來廟裏的許多都是佛門的信眾,他這樣說話是失言了。
“寺廟也是紅塵,你怎麼躲清靜?若是你因為這點事就出家,那我和我娘親呢?”林行羽知道,要讓人從心底裏認同,感同身受、同病相憐的共鳴很重要。
林行羽講了他和林氏的不容易,本來是柳家的嫡妻嫡子,可所謂的書香門第不過是隻披了一張人皮,一聽發妻的娘家落難了,小妾的娘家起來了,馬上寵妾滅妻連兒子都扔出門,逼得林氏頭撞柱子血濺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