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講故事的人總喜歡在關鍵時候停一下,吊人胃口,淨悟講也是如此,他講到國師因為預言錯了君王的生死,帝星由暗轉明,回深山求教其師父,看正元帝認真的聽,他才繼續:“國師的師父是神仙,天下事都瞞不過他,他一見徒弟回來,沒等徒弟說為什麼回來便責備了‘你隻知道生死有定數,卻忘了人間有積德增陽壽的說法了,你輔佐的那君王,數月前帶病去農間看百姓耕作,因為路滑不小心摔倒了,他底下人怪這田地路不好走,可那君王起來顧不得自己身上的泥汙,卻小心將自己壓倒的麥苗扶好,並曉諭天下,民以食為天,誰也不能為了討好上司而占用耕地修路,敢奪百姓口中之食罪同欺君,上天感動,又增君王五年陽壽。”
“國師恍然,又回京城向君王請罪,他問君王‘陛下可曾在田間壓倒麥苗又扶了起來?’君王回憶還真有這麼一回事,國師便說,正是因為陛下愛惜糧食,上天感動,又增君王五年陽壽。君王這也明白了,君臣兩個重歸於好,將天下治理成太平盛世。”
淨悟講完了故事,看正元帝若有所思也不去打攪。
正元帝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抬頭看向淨悟:“大師這故事可是在勸朕愛惜百姓,心向善念,這樣便能長壽?”
淨悟微笑:“貧僧這是在勸陛下討好老天爺,這壽命的增減全看老天爺是否高興,而老天爺喜歡看人做好事,要想讓老天爺手指頭鬆鬆放些陽壽出來,自然得做讓老天爺高興的事。”
正元帝大笑:“淨悟大師,朕喜歡和你聊天就是因為喜歡聽你說這種實在話,老實說,你們這些出家人總給朕打什麼禪機,朕反而聽不懂。”
不懂禪機也沒關係,正元帝隻是趕在太和王朝氣數將盡時當了皇帝,但他本身不是暴君也不是昏君,要不然以賀雨寧的脾氣,他還不如選個藩王家,以王族的身份來和定王爭,也比有個逆天行事,總讓他頭疼的皇帝爹強。
淨悟這樣想著時,正元帝又問他:“大師既然回了京城便留下如何,朕仍讓你當大慈寺的方丈如何?”
淨悟這回謝絕:“陛下的好意貧僧心領了,現在大慈寺的方丈不錯,不需要換人,貧僧當初是自己離開的,就是想做個自在的雲水和尚,而且再說句實在話,這總換方丈,對大慈寺的僧人也不好。”
正元帝感歎:“大師是真正的世外之人啊!”
……
杜若香是隻聽說淨悟回來了,但沒見到他,她八月份去大慈寺,方丈也還是淨空,賀雲佩和苗夢之也隻說淨悟又忙去了,忙什麼她仍然不知道。
然後九月份,聽說定王夫妻回江北去了,江北有草原,秋天是狩獵和收獲的好季節,每年這時候定王夫妻都會回去處理自己領地的收入,第二年春天再將上好的皮子和稀罕的獵物進貢京城。
老實說,這對夫妻的離開讓杜若香一下子輕鬆不少,她甚至覺得京城的空氣新鮮不少,正好讓她可愛的小侄子健康成長。
杜長平的長子,杜家的長孫是六月二十五日降生的,這雖然與杜若香記憶的不一樣,但這孩子抱出來她一看就樂了,這眉眼和她印象中的完全一樣,真不枉她按前世郭明玉的氣質身段找的秦素素。
而小侄子的名字也是前世的,杜家這代中間的字是必字,這長孫就叫杜必成。
從小侄子出生後,杜若香的設計就改成嬰兒的小金鎖小玉佩小鐲子了,何氏看著卻感慨:“你這樣喜歡小孩子,就不想將來成親自己生?”
杜若香不知道該怎麼回答,而她娘親這關她都過不了,就更別說她父兄的了……還是先修煉,應付了杜家的危機再說吧。
……
這樣到了十月份,晚上一家人一起吃飯,杜如海說起杜若怡,說杜如津看上一家人,就父親帶著兒子過,父子倆都是秀才,家裏有數十畝地,一家綢緞店,日子挺殷實的。
“那不挺好嗎?”何氏聽著都覺得不錯,這公公向來少管兒媳婦的事,比婆婆好相處多了,不過秦素素在場,這話她不便說。
杜若香聽著卻緊張起來:“爹爹,那家人姓啥啊?”
“姓呂,住在南大街上。”杜如海記得挺清楚。
姓呂,住在南大街,這和前世都對上了,可這一世杜長安鬧著要出家,讓杜如津張羅杜若怡的婚事晚了半年多,怎麼還會碰上那姓呂的?
“怎麼啦?那呂的不好嗎?”何氏最先注意女兒的反常。
不好到了極點!“我聽說南大街有個姓呂的老秀才,連娶了三房妻子都死了,頭一個怎麼死的不知道,但後兩個都是被他打得狠,受不了這樣的日子生病死的。”這話正是杜若香聽杜若怡親口哭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