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了一杯茶放到厲牽黃的一邊，淡笑道：“如果您想讓我跟大家閨秀比，我也是能勝任的。如果我用力一點，她們可能會自慚形穢，畢竟我裝大家閨秀去執行任務的時候，從來沒有失敗過。”
這話已經極盡挑釁。
司沉水從來就不是個會委屈自己的人，除非她願意，否則沒有人能夠讓她憋屈。
不就是看不上她嗎？要不是為了兒子和那塊牛皮糖，她才不會到這裏來看她的臉色。剛才那一通話是敬她昨天把她大舅媽氣哭。
司沉水在意的其實並不多，罵她辱她她都無所謂，但讓她身邊的人難受她就非常在意。
但厲牽黃聽到她的那番話並沒有生氣，也沒有過多的表情變化，隻是拿起茶盞抿了一口茶，眼中閃過一絲讚賞。然後便安安靜靜的喝茶，從始至終都沒說一句話。
司沉水微眯起眼，靜靜打量著她，心裏已經有了一些猜想。
“那個傻子……”她腦海中閃過來時厲擎蒼擔憂又有些期待的目光，想來是那個傻子昨晚跟他大姐談過了吧。
“司沉水。”厲牽黃在喝了三杯茶之後，突然抬起臉，緊緊盯著司沉水的眼睛，問道，“你……是冥王？”
司沉水陡然眯起了眼，渾身上下爆發出一股危險的氣息，腰帶上藏著的銀針已經抓入手中，但隻一瞬她就將銀針放了回去，恢複了平靜。
這短短一瞬隻不過一秒之間，她微垂著頭，厲牽黃並沒有發現她的異樣。
“他告訴你的。”司沉水看著厲牽黃的眼睛，說的是肯定句。
這個世界上，現在活著的人除了她和她的老團長，就隻有厲擎蒼知道她的真實身份。厲牽黃就算勢力再強大也不可能知道戰冥的事情。她和她的老團長自然不會說，那就隻有厲擎蒼這一個可能了。
厲牽黃並沒有回答她的話，隻是審視地望著她，心裏在思考一個問題。
昨晚當厲擎蒼非常驕傲地告訴她司沉水就是冥王的時候，厲牽黃突然間就明白了，為什麼弟弟會不顧一切地喜歡這個女人。
一年多前，她的保鏢和fzc那三個小子一起把奄奄一息的厲擎蒼救回來的時候，他的嘴裏一直喊著冥王的名字。
一開始厲牽黃以為是冥王傷的他，但如今才明白，是她救了他。
救命之恩，再加上出色的能力和美豔的外貌，確實無法讓人抗拒。
而冥王讓人更加無法抗拒的是她神秘到幾近傳說的經曆。
戰無不勝攻無不克，她出現僅七年，就執行了一起又一起最艱難的任務。這是犯罪分子最害怕的名字，是帝國最驕傲的兵王。冥王，是保家衛國的代名詞。
厲牽黃想過很多種可能，但怎麼都沒想到冥王會是司沉水。這個連她都深深敬佩的女英雄，一個強悍到可以讓人拋棄一切跟隨她的人。
她原本準備好的那些反對的言語，在這個名字麵前忽然覺得微不足道。
“小六他，眼光一直不錯。”厲牽黃突然低聲說道。
司沉水愣了一下，拿起茶盞呷了口茶，沒有說話。
她知道，冥王這個身份讓人抗拒不了，要不然厲擎蒼也不會對他大姐講。
那個傻子是怕他大姐再對她說出傷人的話，所以才迫不及待地想要讓他大姐認同吧？
似乎所有關於司沉水的事情，厲擎蒼都那麼的患得患失，生怕出一點差錯。
“你是不是真的會對擎蒼好？”厲牽黃忽然問道。
司沉水抬頭，盯著她的眼睛，目光裏透著堅定，啟蠢慢慢吐出兩個字：“不會。”
“我是個隨時都有可能離開這個世界的人，我不知道什麼樣子對我周圍的人是好。我想讓他們遠離我，他們覺得這是對他們的拋棄。我想要他們待在我身邊，但我覺得我會給他們帶來死亡。”
“所以我能做的，隻是盡我全力地保護他們。我不知道您口中的好是什麼樣子，但如果是厲擎蒼認為的好，在他遇到生命危險的時候，如果有一絲可能，我會盡全力救他。如果我真的救不了他，那我會頭也不回地轉身就跑，讓自己活得好好的，然後替他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