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老阿力旺運氣不錯,春天播種的幾十畝棉花,一到秋天,地裏開得一片白,遠遠看去,就跟下了場大雪似的!老阿力旺看著滿地雪白雪白的棉花,笑得兩撇小羊胡都飛了起來,沒日沒夜地趕著夥計下地為他拾棉花。
棉花拾起來,曬幹了,就得趕快去賣,放在家裏危險。老阿力旺一邊安排夥計拾棉花,一邊安排夥計去賣棉花。拾棉花的夥計由那幾個忠心耿耿的管家看著,老阿力旺親自押船去棉花。
老阿力旺曾去五棵樹收購站賣了幾次,棉花老遭到壓價,賣不出好價錢。聽人說,天池胡那裏棉花價格高。這次,他要去天池胡賣。
去天池胡的路很遠,如果用小毛驢拉車,要走兩天一夜才能到。走水路近,順風的話,早上開船,傍晚就到了。老阿力旺決定走水路。
他讓夥計借來一條大船,從哈爾克渠一直開到莊園後邊,夥計們七手八腳忙著往船上裝棉包。
裝好棉花,天也快中午了,老了力旺叫趕快開船。
滿滿的一船棉花,夥計們拉的拉,撐的撐,大船很快進了克裏木河。
今天風大,克裏木河湧起一陣陣的波浪。
老阿力旺走出船艙看看,擔心大風會把他的棉花船刮翻了,雙手合十,一個勁地祈禱真主,保祐他的棉船安全渡過克裏木河!正禱告著,一個浪頭打來,棉船就跟一片小樹葉似地在浪上飄蕩起來!
老阿力旺嚇得雙腿發抖,大聲叫道:“啊真主!保祐保祐啊!您若保祐我阿力旺安全賣了這船棉花,我回來給您燒高得香啊!”
老阿力旺一句話沒說完,一個巨大的浪頭“啪!”的一下,打在船頭上,濺起浪花四處飛散!
老阿力旺嚇得一下跪在船頭上大叫:“哪真主!快睜睜眼吧!我阿力旺家從來沒做壞事呀!天底下沒有再比我阿力旺對夥計們的一片好心了,求您不要再教訓我了真主!”
老阿力旺這番禱告完全是被嚇出來的鬼話,小阿凡提聽了剛想笑,抬頭一看,一個巨大的浪頭正朝老阿力旺劈來,他連大聲忙喊:“老爺!快讓開!”,說著一把將老阿力旺拉到桅杆後邊。
老阿力旺嚇出一身冷汗,看看浪頭打濕的棉花包,天!要不是阿凡提拉了一把,說不定就掉到河裏去了哩!
就在這時,忽聽後邊撐舵的夥計大喊:“老爺!風太大!舵撐不住了!”
老阿力旺也覺得船好像飄起來了,再這樣下去,棉花船一定會被刮翻的!老阿力旺馬上果斷地下命令,返回!叫撐舵的夥計,掉轉船頭往回開!
小阿凡提馬上攔住說:“不行老爺!太危險了!說不定,船還沒掉過頭來就翻掉了!風太大,不能掉頭!”
老阿力旺也慌了:“哪你說怎麼辦?”
小阿凡提大聲說:“灌水!大家一齊往船艙裏灌水!”
老阿力旺一聽,火冒三丈!一把揪過小阿凡提:“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小阿凡提也不怕,仍大聲說:“你沒聽清楚嗎?我說往趕快往船艙裏灌水!”
老阿力旺一把搡開小阿凡提:“你這沒心肝的小巴郎,我跟你老子還是鄰居,你竟然要沿了我一船棉花!看我回去不好好收拾你!”
大風中,小阿凡提據理力爭:“你說錯了老爺!現在風大浪高,想掉過船頭,是不可能的!要是船翻了,你這一船棉花,不是白白漂進了伊犁河!漂到了哈薩克斯坦去了嗎?我說往船艙裏灌水,完全是為了救你這船棉花!你知道不知道嘛?安?船艙裏是空的,輕得很,上麵堆著棉花,又是輕的,大風刮來,就掀得很高,要是船艙灌上一半水,船體壓到水下去,不就穩了嘛?你懂不懂?”
老阿力旺不叫了,說:“往船艙裏灌水,你能保證這船棉花安全駛過克裏木河嗎?”
小阿凡提聽出老阿力旺已經明白了些道理,故意說:“我要是保證棉船過了克裏木河,你對大夥有什麼保證嘛?安?”
老阿力旺處在危難中也大方了,說:“隻要能使我這船棉花安全到達天池胡,每人獎勵五塊錢!”
小阿凡提猛一擊船板:“好!老爺對真主許諾了!大夥趕快往船艙裏灌水吧!”
大家七忙八忙,有的拿盒子,有的拿木桶,一個勁地往大船的前後艙灌水。
不一會,船頭船尾聲,都重重地壓下水去,大風刮來,船也不晃了,浪頭打來,船也不歪了。
小阿凡提高興地說:“好了!繼續開船!”
大夥扯蓬揚帆,棉船乘風破浪,迅速向天池湖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