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喂……堯堯,是我劉夏。”
我一個激靈,從沙發上坐起,攏攏頭發,打起精神,“恩,什麼事兒啊?”
劉夏的聲音聽起來小小的,“文遠在我這呢。”
“哦……”我還以為她會問我關於夏北的事,“那就讓他呆那吧。”
“不行,”劉夏有點急,“他喝了好多,沒地兒去,我就把他扔床上了,要給我男友看見,像什麼話呀!”
我笑,“你不差那一個男友,就放那兒吧,明天早上他會自己爬回來。”
劉夏那頭忽然有人開始唱歌,唱得極其難聽,還用手使勁拍門,一聲又一聲,“你快點找人把他給送走,我真受不了啦!”
“我不管……你自己把他弄你那去的,你自己搞定。”
劉夏似乎狠了心,“堯堯,你不仁我不義。”
就這樣居然掛斷了電話。
我看看表,淩晨三點,還可以睡好久呢……茶幾上有杯子,還有藥,我拿起來,吃了片。
怎麼就是睡不著呢?
“嘟,嘟。”
車子的喇叭聲將我從昏昏沉沉中再次攪擾,我拖著沉重身體爬起來,萬分恨意,走到窗台,想也不想隨手抄起個花盆就扔了下去。
“咣。”
我笑,得意的笑,心情終於舒暢,複而又倒去沙發上迷糊。
“叮咚。”
我將腦袋埋在靠墊裏,門鈴聲不停,一聲一聲穿過我的耳朵。
忍無可忍。
一把拉開門,我卻呆立著忘了說辭。
夏北扶著文遠,一雙眸子亮如星辰,他溫柔笑笑,一瞬間讓我有點恍惚,仿佛回到多年前的某個傍晚,我挽著他的臂,可以那樣依戀。
“我快扶不住了。”夏北眼睛彎彎,聲音仍然柔和。
我急忙讓開門,完全不知道下一步該做什麼。
我該怎樣招待他,在這裏?在我和文遠居住的巢穴裏?對我從前的戀人說,你好嗎?我該這樣嗎?
夏北不看我的混亂,將文遠扶到沙發裏躺下,然後邊給他脫外套邊說,“剛才那個花盆是你扔的吧,幸好我還沒從車裏出來。”
我揉著頭發,腦袋還是不清醒,安眠藥吃的太多,反而在最關鍵的時候似乎起了作用,“你……喝茶嗎?”
夏北搖搖頭,“有毯子嗎?”
我光著腳,歪著身子走向裏屋,“有的……我去拿。”不知什麼時候,門竟成了三個,我該選擇哪個?我晃晃腦袋,還是不太清晰。
“小心!”夏北扶住我,“快撞上牆了。”
該笑嗎?為什麼想哭呢……我這麼粗心大意,我沒有把自己打扮成衣著光鮮不讓夏北擔心的女人,我該做什麼呢?
“堯堯……”夏北將我摟住懷裏,用不知何時也變得堅實的胸膛暖著我,他的聲音軟軟的,溫柔無比,叫人瞌睡,“堯堯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