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七吻(1 / 3)

看男生打球的女生不少,根據視線的移動規律,我覺得至少有一半是衝傅七齊來的,有些還準備了水和毛巾,但含蓄地給其他男生也準備了幾份。我那幾場喝彩明顯破壞了心照不宣的良好觀球氛圍,攪亂了市場。幾個女生竊竊私語,用不滿的目光責備我。我對她們笑笑,我離開這裏已經很久了,青春後期的敏感與羞怯已經離我而去。

有個愁眉苦臉的帥哥頂著鳥窩頭走近球場,看到我時表情凝滯了一下,改變了路線走近幾步,好奇地打量我。

“你是……”他轉頭看看場上的傅七齊,“梅九九?”

我點點頭,讚許他的眼力。

他一張臉更垮了,不可置信地說:“你真跟傅七齊好上了?不會吧,我以為那小子坑我呢!”

我遲鈍的第六感嗅出了異樣。那哥們兒是個話嘮,不等我問,就開始敘述他的悲催遭遇。時間倒退到825KTV那晚,我和葛夕顏比賽那刻。估摸著傅七齊看出我大勢已去,就打了個電話給這哥們兒,他的室友。跟他打了賭,說是今晚要是能讓安修言的緋聞女友,我,主動吻他,本年度的寢室清掃工作就由這哥們兒承擔。這哥們兒自然不信,傅七齊說視頻為證,就這麼把室友給坑了。現在這哥們兒天天打掃衛生,伺候有潔癖的傅七齊。這還是第一周,接下來要熬一年才出頭。

他憤慨地曆數傅七齊的罪狀,怨氣道:“你說你怎麼回事,小女生喜歡他這一號的我也就認了,你一個職業女性怎麼也好這口!這家夥除了長得好一些,到底哪裏好了!”

我笑得樂得不可支。球場上,傅七齊正搶下一個籃板,往這裏瞄了一眼,表情一僵,把球扔給隊友,徑直走過來。

他質問小夥伴:“披頭,你來幹嗎?”

那哥們兒委屈地說:“活都幹完了,還不能出來放風啊!”

傅七齊冷冷道:“被套也洗了?還有枕套。”

“靠!不是三天前才洗的麼!”

他架著那帥哥往場邊走:“沒有幹得完的活,隻有看不到的活。你再回去好好檢查一下。”

那哥們兒還想回頭跟我打招呼,直接被傅七齊扳正了頭,拖出了場。

他料理了那家夥,順手從包裏拿了瓶飲料喝,漫不經心地問:“他跟你說什麼呢?”

“他啊,”我想了想,“他說你毒舌刻薄,壓迫室友,嗜賭成性,花心濫情。”

他瞥了我眼,說:“你覺得我會信?丫連成語是幾個字的都不知道,都你瞎編的吧。”

我哈哈大笑:“你還真不是一般的精。我真好奇你媽是怎麼生出你這樣的人精的?”

“我家基因好。”他拿起毛巾蓋著頭,低低的嗓音從毛巾下傳來,“那事,我媽同意了。”

他沒頭沒腦的一句,我沒聽明白:“什麼事你媽同意了?”

他沉默不語。倒是我的手機鈴聲唱得聲嘶力竭,一串陌生的號碼。我的工作,即使是陌生號碼,也要隨響隨接。

我放柔了聲音:“你好,哪位?”

“梅小姐,你好,好久不見。不知道你還記得我嗎,我是安修言的經紀人,Eric。”

小時候我家有個樣式古老的樟木箱,聽了民間故事的我經常幻想那裏麵到底有什麼。也許是一個鳳凰,一枚金蛋。後來,我明白那隻是放棉被的工具,每一個小孩變成成人的標誌就是不再相信魔法。

土耳其回來後,我和安修言就像偶爾相交的軌道,又朝著各自的方向而去。不同的是,我又一次相信了魔法。人生,充滿了未知,哈利波特在11歲之前從未踏進過9又3/4站台,總會有一天,我們會遇到屬於自己魔法世界。

他的每一部電視劇我都看了,每一部電影,我都坐在了影院。我的朋友們都知道我是安修言的忠粉,兩年後他徹底走紅,大家覺得我很有眼光,適合當一個星探。

一組組陰晴圓缺,一幕幕悲歡離合,他的眼睛,那雙曾經在吻我那刻流下眼淚的黑色眼睛,依然一次次為他人的命運流淚,也,盛滿星光,沐浴春風,仰望夏空,走過飄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