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如果說“要找魚秧,打破魚缸”還算是一句話,就算魚缸裏連個魚影子都沒有,這句話也還說得過去。
“要找禍秧,打破魚缸”就完全不像話了。
隻不過要做這麼大一個風箏並不是件容易的事,寫這麼樣八個大字,也要用掉不少碧磷,碧磷也不是很便宜的東西。
有誰肯花這麼大工夫,來開這麼樣一個損人不利己的狗屁玩笑?
陸小鳳非但連一點好笑的意思都沒有,臉色反而變得嚴肅起來。
--這個玩笑絕不是個玩笑。
他立刻走過去檢查那排金魚缸,八個金魚缸的大小形狀質料色澤都一樣,和他在京城裏常常看到的那些金魚缸也沒什麼不同,唯一不同的是,這些金魚缸都已經幹得好像老太婆的臉一樣,好像都已經起了皺紋了。
他把八個金魚缸裏裏外外都仔細看了一遍,除了沙土灰塵外,什麼都沒有。
宮萍根本沒有過去看,卻從地上撿起一塊石頭,用力丟了過去。
--在某一方麵說來,女人做事有時確實要比男人直接有效得多。
“當”一聲響,一個金魚缸被砸破了。
--一個空金魚缸被砸破了之後,你會發現什麼呢?
你唯一能夠發現的,就是你根本就不應該把這個金魚缸砸破的。
陸小鳳苦笑,搖頭:“女人做事就是這樣子的,總以為自己做得很聰明很神勇,如果有個女人真的能做出一件讓男人佩服的事來,那麼這個女人恐怕就不是一個女人。”
宮萍沒有反駁他的話,甚至連看都沒有看他一眼,好像根本沒聽見他在說什麼。
她一直都在盯著剛才被她打破的那個金魚缸。
一個空魚缸被打破之後有什麼好看的?
有。
本來是沒有的,可是現在忽然有了,魚缸一破,缸底忽然往下沉,露出了一個地洞。
宮萍慢慢地回過頭,用一雙好像大白果一樣的眼睛瞅著陸小鳳慢吞吞地問:“剛才你在說什麼?”
“剛才我在說什麼?我什麼都沒有說啊。”陸小鳳眼睛也瞪得賊大,“剛才我隻不過好像放了個屁而已。”
02
魚缸底下的地洞,當然是一條密道的入口,如果不是宮萍的運氣特別好,一下子就碰對了,那麼就是每個金魚缸底下都有這麼樣一個入口。
因為缸底的地洞雖小,下去之後地方卻很寬敞,就好像是個用青石砌成的小客廳一樣。
隻不過這個客廳裏什麼都沒有,隻有一扇門,銅門。
推開銅門又是一個同樣的石室,又有一扇門,隻不過除了這扇門之外還有一些很古老的刑具,甚至連在紂桀那個時代裏都被視為最殘酷的刑具“炮烙”都有。
這些刑具本來隻有在傳說中才能聽到,想不到陸小鳳卻一下子全都看到了。
他的眼福真不錯。
可是他隻想吐,雖然隻有刑具,沒有受刑的人,他還是想吐。
第二道門居然推不開,幸好上麵掛著一個牌子,上麵也寫著八個字:“若是君子,敬請敲門。”
於是陸小鳳敲門。
在某一方麵來說,陸小鳳有時候是非常聽話的,叫他喝酒,他就喝,叫他敲門,他就敲,尤其是漂亮小女孩的門,他敲得比誰都快,而且敲得比誰都響。
這一次也一樣,門一敲就開了,開門的居然真的是個漂亮小女孩。
--最少在廿年前是個漂亮小女孩。
開門的居然是老板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