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是人中的貴族,劍中的神。
陸小鳳甚至說:“西門吹雪這個人,根本就不是人。”
每個人都喜歡的事,他不喜歡,每個人都做的事,他不做。
他似乎已遠離人世,他的劍已將他與人世隔絕。
他自己也寧願如此。
想不到的是,他還是“碰上”了,碰上了一個女孩子,碰上了一個讓他不能不重回人世的女孩。
這種事是誰都沒法子可以避免的,就連西門吹雪都一樣沒法子。
所以他也做了一些“人”做的事--碰上、相愛、結婚、成家、生子。
他甚至,他居然也有了人的感情。
所以他幾乎敗了,幾乎死,敗就是死,在“月圓之夜,紫禁之巔”那一仗裏,他幾乎死在白雲城主葉孤城的“天外飛仙”之下。
西門吹雪可以死,卻不能敗。
西門吹雪的劍永不能敗,而且必將成為人類的傳奇之一。
這一點是他一定要保持的,因為這不但是他的責任,也是他的命運。
所以他一定要再“入神”,劍之神。
所以他一定要和人分離。
所以在他的妻子生產後,在他最摯愛的女人生下他唯一至親的骨血後,他就和他們分離了。
這就是他付出的代價。
西門吹雪默默地佩上了他的劍,默默地走出了這扇隻屬他的窄門。
無論這扇門在什麼地方,都是屬於他的,屬於他一個人的。
因為他就是西門吹雪。
因為這扇門就是生死之門。
門外有一輪明月。
04
司空摘星已經在叫菜了。
店裏的夥計一直恭恭敬敬筆筆直直地站在旁邊等著他點菜,雖然站得筆直,腿卻還是有點發抖。
可是他叫過菜之後,這個夥計的樣子就有一點變了。
司空摘星要的菜是--
“一碟清炒青菜,一碟白煮豆腐,兩個白煮蛋,兩個白饅頭,一壺白水。”
這個世界上也不知道有多少城市鎮集村店,每個地方都不知道有多少賣酒賣飯的酒樓飯鋪麵店小館,這些樓鋪店館裏的夥計,更不知道有多少。
我們唯一可以確定的是,不管在什麼地方,不管在什麼樣一個店鋪樓館裏,不管是一個什麼樣的夥計,聽到一個客人居然會點這麼樣幾個“菜”之後,臉色都會變的,不變才是怪事。
狀元樓的這個夥計,現在看著司空摘星的表情,就好像一個花花公子突然發現自己是個太監一樣,而且還是個有女人陪在旁邊的太監。
牛肉湯的表情雖然沒有這麼吃驚,也沒有這麼慘,也差不了太多了。
她忍不住要問司空摘星:“你剛才叫了些什麼東西給我們吃?”
“你是不是聾子?”
“我不是。”
“我剛才叫了些什麼東西,你沒有聽見?”
“我聽見了。”牛大小姐說,“我隻不過有點懷疑而已。”
“懷疑什麼?”
“懷疑你。”牛肉湯說,“懷疑你是不是那個揮金如土的偷王之王。”
“哦?”
“據說那個偷王雖然從來不偷值錢的東西,卻比誰的錢都多。”
“為什麼?”
“因為他偷的東西,都是別人請他去偷的。”牛肉湯說,“而且無論誰要請他偷東西,都要出很多很多的錢,據說有一次他為一個人去偷了一個馬桶,那個人居然給了他五萬兩。”
她問司空偷王:“有沒有這回事?”
司空摘星歎了口氣:“如有一個又好看又可愛的小姑娘一定要說有這回事,我怎麼能說沒有?”
牛肉湯笑了。
她的笑容看起來既不像牛,更不像肉,更不像湯。
如果有人一定要說她笑起來的時候像一碗湯,那麼這碗湯也絕不是牛肉湯,而是一碗好甜好甜的紅棗蓮子荷花湯。
“如果他偷一個馬桶就可以賺五萬兩,那麼這個偷王是不是已經應該很有錢了?”
“應該是的!”
“有錢的人,通常都是比較小氣的人!這個人卻是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