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慶之很快都接到了好幾個人的祝賀電話,這其中也包括王少東充滿酸溜溜味道的電話。
王少東有些消沉地告訴陳慶之:“原本我沒考上,心裏其實不是特別在意,但是當得知李東要來這裏當副鄉長,一下子就從同年之誼變成了上下級的關係,我心裏一時間接受不了。慶之,如果是你來我們鄉裏,可能我的心裏還不會那麼難受。哎,算了,不說了,我覺得有句話說的對,情場得意,官場失意,老天爺不會什麼好事情都讓我一個人占盡了。”
陳慶之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如果自己也沒考上的話,作為難兄難弟倒好勸說,但是現在兩人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
最後聊了幾句,兩人就結束了通話。
聽王少東的意思,仕途上暫時的失意,導致他離開長山鄉去縣直機關工作的心情更迫切了。
隨後,陳慶之及時聯係上了嚴中華,分享了這一喜悅。嚴中華估計當時不太方便接電話,隻是簡單地說了“嗯…好…祝賀”等幾個詞,陳慶之很識趣地快速結束了通話。
陳慶之還特意打了一個電話給母親,告訴她這一好消息。母親王洛月非常高興,在一些農村老百姓看來,副鄉長就已經是非常大的官了,你要是跟他說什麼組織委員、紀委書記這些職務,他們不一定知道這是多大級別的官,但是他們卻知道副鄉長、鄉長。在不少老百姓眼裏,副鄉長、鄉長就是非常大的官,威懾力要遠遠大於鄉鎮副書記、組織委員等領導。
王洛月將陳慶之晉升的事情告訴了陳禮平,他實在是無法壓抑內心的激動,連著說了好幾個“好”字,第二天一大早就提著香燭紙錢去了家裏的祖墳,向先輩焚香禱告這一好消息。
對於世代都是農民出身的陳家來說,陳慶之先是考上了公務員,繼而提拔擔任副鄉長,這就是祖墳冒青煙的體現了。
跟家裏通完電話後,陳慶之想了想,決定給嚴小月打個電話,告知一聲。其實,他很想告訴李靜,但是現在沒有她的任何聯係方式,就是想說,也不知道如何說。
嚴小月得知此事後,在電話裏為陳慶之感到高興地同時,也嚷嚷著要他請客。最後,兩人約好,陳慶之近期去市裏的時候,再專門請她吃頓飯。
臨下班前,鄉長李清田把陳慶之請到了自己的辦公室,首先是祝賀他提任副鄉長,接著一臉嚴肅地告訴他:“鄉裏的黨政班子成員總體年齡偏大,進取心有所下降,幹勁、衝勁都嚴重不足,你是最年輕的班子成員,要主動多為黨委政府分憂解難,鄉裏也會給你多壓壓膽子。”
陳慶之聽後,當即表態:“請鄉長放心,我一定聽您的指揮,堅決服從組織安排,在您的英明領導下,把各項工作抓細抓實抓好,努力幹出一番業績。”
“抓細抓實抓好”,這六個字換作之前陳慶之在北山村駐村的話,根本就不會用,這是他在黨政辦學來的。陳慶之主動學習的勁頭比較足,接受新鮮事物的能力也比較強,在接觸了各種各樣的公文、彙報材料之後,也開始學著咬文嚼字了,說話、寫材料也會試著用一些官方語言,或者說會注意在什麼場合用什麼詞語了。這也是作為一名幹部在政治上逐漸走向成熟的一種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