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伯康回到居住地關上門,又關閉窗戶,一個人躺在床上靜靜的想著今天發生的這一切。
今天發生的這一切,讓陳伯康既興奮又緊張。興奮的是自己終於成功的幹了一件好事,不說有多大功績,至少讓這些漢奸狗腿知道厲害,要鐵了心的當漢奸,就要接受國家的懲罰;緊張的是自己上了電車後,居然有人跟蹤自己,從跡象看不是為政府或者小日本的人。
“難道是自己人?”陳波康心裏一驚,腦門上就滲出了汗來。
陳伯康站了起來,倒了一杯水,又坐回床上想著。
當陳伯康還在想是誰在跟蹤自己的時候,日本人和偽政府的人確在為是誰殺了李福生之事焦頭爛額。他們不知道是誰做的,又為什麼要殺死李福勝,他隻是個小小的稅務科長,並沒有什麼價值值得有人去殺死他。
事發的凶殺現場一片狼藉,此時已經被日本憲兵和偽警署的人團團圍住,正對周圍的商鋪和住戶進行調查,詢問是否有陌生人最近才搬來居住,是否有行為異常的人在此待過,等等。
日本憲兵隊是由山田一夫大佐負責,偽警署由黃成義局長負責維持秩序。兩人這是站在李福生的屍體旁,同時等待詢問的結果。
黃成義一邊抽著煙,一邊緊張的用眼角瞄著山田一夫。前幾天連續發生了偽政府高官被刺殺事件,他們這些警署的人現在是最受氣的,誰都不待見他們,誰都瞧不起他們,這些氣也隻能在背後私底下發泄一下,不敢在日本人和那些官員們麵前流露出來,否則輕的會得到一頓臭罵,重的就是被撤職或關進監獄裏去。
山田一夫看著扔在李福生屍體上的紙條,上麵寫著“即當漢奸,就該處死,為禍桑梓,罪不可赦!”,落款“中國青年鐵血軍”,這和前幾天陳籙被殺除了內容,落款是一樣的。
這兩個案子讓人捉摸不定,一個是政府高官,一個是芝麻小的不入流的官,居然是同一個組織做的,很不符合常理。如果這兩人的都是政府高官,或都是下級官員,還可以聯係起來以此展開調查。如果是一個組織做的,這樣做的意圖又是什麼,轉移視線,引入歧途?還是向他們示威?
山田一夫看向黃成義問道:“黃桑,你怎麼看這事?”
黃成義心道‘來了’,小心的回答:“山田大佐閣下,我以為,這是一個組織做的,想以此來混淆我們的調查方向,趁機脫身,達到繼續隱藏潛伏的目的。”
山田一夫沒有跨加他,隻是輕輕的點了點頭,把手裏的紙條遞給黃成義說:“黃桑,如果隻是想達成這個目的,他們沒有必要去殺李福生這麼個小官,他們可以繼續去殺死李國傑這樣的官員,不是更好嗎?”
黃成義有些尷尬,獻媚的說:“還是山田太君洞若觀火,明察秋毫啊,卑職不及萬一啊。”
山田一夫並沒有因為黃成義的獻媚奉承而高興,對他搖了搖手,思考了一下說:“黃桑,你認為是誰做的?為什麼要這麼做?”
黃成義掏出帕子搽了一下額頭,小聲的說:“山田閣下,從現場來看,卑職以為這是經過精心策劃的一次暗殺行動。首先,整個過程行雲流水,沒有遺留一點痕跡和線索,如果是新手是做不到的;其次,刺殺地點和行刺的時間都是事先確定早已計劃好的,如果是碰巧遇見的可能性很小;第三,從槍擊和李福生中彈情況來看,行凶殺人者是一個男子,是經過訓練的,而且槍法還不錯,感覺這個人很年輕。”
山田一夫有些驚訝的“哦”了一聲,問道:“黃桑,你怎麼知道他很年輕?”
黃成義有些得意,心裏卻不想介入這種事過多,笑著說:“山田大佐閣下,我隻是猜的,沒說他很年輕。據周圍目擊者的說法,這個人頭戴禮帽,身穿長衫,戴眼鏡,有胡須,年紀大概在30左右,隻是長的什麼模樣卻沒人注意。”
山田一夫似乎並不想放過黃成義,繼續追問道:“黃桑,這些情況我都知道,我想知道你為什麼會認為他很年輕?”
黃成義謹慎地說:“山田閣下,我是從李福生的槍傷來判定的。據目擊者回憶,李福生先中了一槍,倒在黃包車上,然後又被補了三槍。從李福生身上的槍傷來看,這四槍都是同一支槍射出的。第一槍就擊中他的眉心,他已經當場斃命了,而後的三槍其實都是多餘的,所以我隻是猜測這個凶手很年輕。”
山田一夫有些明白的點點頭說:“你是說,他這後麵的三槍都是多餘的。他補這三槍是對自己沒把握能一槍致命,在沒信心確保完成刺殺之下才補的這三槍。”
黃成義獻媚的笑著說:“山田閣下說得對,不管這凶手怎麼掩飾隱藏,他還是露出了一些線索。他訓練有素,身手敏捷,槍法很好,行事果斷,毫不猶豫不決,由於此人年紀小,很可能是第一次執行任務。”